当日在春风馆,所有人都听到了,他把谦丢的那件衣服烧了,将军府那段时间确实炸了厨房,他爹手底下人又本本分分。
他可是京城当中唯一的一朵纯白的茉莉花,太子怀疑他,那还真是怀疑对了。
因为兵马司的关系,他们很快出了城门,叶青洲走到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里,没叫醒人,把里面的马牵了出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贼,我自己的马,要不是我的马,他早叫起来了。”
叶青洲翻身上马,“上来。”
杜若把手里的两盏灯递给他。有人在前面挡风正好,“我们要去哪?”
“去马场。”
杜若嘴角耷拉下来。大半夜走了这么久出来就为了去马场?!!她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的城门。
“好啦,骗你的,我们去山顶看早晨的太阳。”
“你再耷拉着嘴角就老了,像个小老太太。”
杜若呵呵两声,“我怎么会和老男人计较。”
大七岁的叶青洲被一箭穿心。
杜若骑上马,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准备接过灯笼。
“我们不会真的去马场吧。”马场她和阿霁去过几回,实在无聊,还不如在家多看几本医术,多熬几罐药。
“不去。”除了私家的马场,其它马场人多眼杂。
“那你把灯给我。”
“我拿着就好,我这点技术总是有的。你抱紧些,上山速度快一点,我们还能赶上今天的日出。”
杜若感受到身下明显活泼好动的马,害怕自己被甩下去,灭了想要拿灯的心思。
“你怎么想着来看日出了?”有些不像他的作风。
“因为有人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上山,每天看到朝阳升起。”
一阵静默过后,杜若耸了耸鼻子,“那你还挺浪漫的。”
“一般是被罚的。”
“被谁罚啊?”
“我师父,他是个很严肃,很严格,要求很高的人,如果我达不到他的要求,我就要一直练一直练,直到夕阳升起,天空大亮。”十八岁之前的每个黑夜,他都在那座山上不间断的训练。白天他是纨绔不堪的叶少爷,晚上他高压重担下的学生。
“我比你轻松些,我只要白天学。”只是没有什么玩的时间。外祖母对她也很严厉。
她不敢想象如果外祖母知道了,她娘是她爹杀死的,她以后会如何对她。
她是她最亲最亲的人,是她在京城四年坚持的支柱,如果有一天她看仇人一样看着她,她会死掉的。
叶青洲感受到身后被泪浸湿的衣裳,放缓行进的速度。
“叶青洲,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要是你哪天移情别恋了我会忍不住给你下毒的。”还是不要下蛊了,蛊虫长的不好看,钻进他身体了,同床夜枕的时候,他皮下说不定就是蛊虫,她心里膈应。
“不会。”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带着你的银票跑路。让你身无分,最后只能睡大街。”
“以后我的钱都给你。”叶青洲勒紧缰绳,“不过,我有条件。”
“你不准移情别恋,沾花惹草。”那天在欢阁他看的火大,听阿章说那几个是头牌,欢阁的客人最喜欢那样的。深知她颜控,他不敢保证,要是真有个长的对她胃口的人出现,他以后就要独守空房了。
“我本来就没有,你冤枉我。”不就一个江庭洲,他至于记那么久吗。
“你没有,我当然不能有,你要是敢有。”叶青洲冷笑一声。他有千百种办法拆散他们。
天空炸开一缕湛蓝色的光,日出将要开场。
叶青洲带着她走入一间有些破败了的房子,把缰绳系好,他牵着她走上露台,翻出他小时候用的两个小马扎,递给她。
“很久没有来这边了,里面有不少东西需要修整,将就着用。”
杜若坐下,这日出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远处的荒山上的唯一一间破败的园子,两人坐着两个小马扎挤在露台上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