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是捡来的，当不起你这尊大佛的小、舅、舅！”

“呜——哇——妈妈当年对你那么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我已经穷得喝西北风了，你要是把我开除了……她泉下有知，一定会爬来揍你的！”

顾赫言翻白眼，心中默念——别气别气，跟个蠢蛋，犯不上，犯不上……啊！

“你才吃屎吃尿长大！鹿窈我告诉你！就你那点时长业绩，局里还能让你这么蹦跶，你以为靠的是谁！”

“我一天天忙得跟狗一样，都是为了谁？啊？你还嫌喝西北风，我告诉你，以后你喝西北风都得塞牙！”

“我牙缝也没那么大……啊，不是不是，”鹿窈秒变哭脸，“小舅舅，你真的要开除我吗？我对局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右手用食指与拇指比了个不长的距离，想了想，凭着不多的良心，又缩小了一大段距离，“一点点点点的贡献吧？”

“贡献？哈，”顾赫言怒极反笑，“行啊，我们就来好好看看！”

他一抬手，手中幻化出一个科技十足的本子，手指在上面划拉翻动着。

“《总裁把我宠上天》里，你一杯咖啡不泼总裁衣服上，泼人脸上，100度的热水，把男主直接烫进医院，女主被男主开除，索要医药费，全剧终！”

“《神帝归来》里，男主去挖仙草，你就跟在后面吃！结果男主打怪时要用仙草了，回头一看——嚯！你自个儿吃仙草吃到就地飞升了！全、剧、终！”

“《不受宠王爷的霸道爱》里，人家男主双腿残疾是伪装的，你明知道剧情，可你干了什么！你直接从山上拉着男主一起跳下去，把假残废弄成了真残废，女主因刺杀皇亲国戚，直接咔擦！”

顾赫言瞪着眼前试图卖萌插科打诨的鹿窈，咬牙切齿，“全、剧、终！”

“你可真行啊，还知道从山上蹦，你怎么不直接气死我，然后在我坟头上蹦迪呢！”

他烦躁地拉下一长串显示“时长未达标”的任务警告，“这后面的我就不念了，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的贡！献！”

鹿窈被吼的抖了三抖。

是的，他们“影视组”是时空管理局下的一个分部，专门负责在影视剧里改变一些悲惨人物的故事情节走向。

不过因为是影视剧，所以他们考量业绩的标准就是“影视时长”。

换句话说，就是在改变人物悲惨命运的同时，戏份越长越好，剧情越精彩越好，但也不能过分“注水”。

时长决定业绩。

而鹿窈的业绩嘛，常年第一。

倒数的。

每次鹿窈出任务，组里的人嗑着瓜子等着看好戏，鹿窈又要花几分钟，是不是又要破纪录，又拉了整个组里平均时长多少。

“对不起嘛。”鹿窈沮丧地低下头。

看着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巴巴的少女，深呼吸，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话。

但其实“低头反思自己”的鹿窈的内心话动是——“臭老头”这次不会真想开了我吧？怎么办啊？我家狗仔的罐头谁来买啊？又跑去睡“臭老头”家他不会又把我打出来吧。

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死性不改”。

顾赫言软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有‘肢体接触恐惧症’，越不熟悉的人越严重，从小到大你也就只亲近我和林姐了。”

林姐是鹿窈的妈妈，四年前去世了。

鹿窈闻言一怔，整个肢体都有些僵硬了。

顾赫言叹出一口气，伸手抚摸鹿窈的头顶，鹿窈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鹿窈的内心活动是：哇塞！还有这个理由呢，我都没想到，“臭老头”理由找得不错嘛。

其实事实真相是，鹿窈是个嫌麻烦的人，从根源上解决，方便快捷，回来下班还能撸个串呢。

她的“肢体接触恐惧症”嘛，已经很久没接触过别人了，都快要忘了……

“所以这个项目非常适合你，我已经不拿答应下来了。”

鹿窈回过神来，只听到个结论，“什么项目？”

顾赫言皱眉，以为女孩是在装傻，一把将人揪起来，“这次可不能再任性，局里非常重视这个项目，路今越会辅助你第一次任务。”

“路今越！”听到这个名字鹿窈吓得跳起来，“他要跟我一起出任务？干啥啊？我任务是自杀，他负责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