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吃过饭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醒过来时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她突然想起来要去打吊针的事,连忙起身换衣,走出卧室门,正在房的周凛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到向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打吊针,我约了车,一会儿就到。”向暖怕再给周凛添麻烦直接提前叫了辆车过来。
周凛走到她身边,她的面庞好像比之前更清瘦了,还真是个林妹妹,周凛也有些担心她这样的小身板儿能不能适应研究所里高强度的工作,“不用过去了,我让沈医生来这边给你挂吊针,他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说话间门铃的声响起,周凛看看手腕上的腕表,“应该是沈医生到了。”说完便去开门。
沈叙白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医药箱,“林妹妹呢?我来给她上门服务。”
向暖正站在玄关处,沈叙白还真的来了,她本来不想麻烦周凛,结果现在她麻烦了两个人,不过他不是医生吗?怎么还会干护士的活儿呢?向暖不好意思地对着他招招手,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沈医生,你还会打针啊?”
沈叙白已经换了拖鞋,将手中的医药箱举了举,“林妹妹,我可是当过战地医生的,上到开膛破肚做手术,下到打针喂药照顾人,没有我不会的。”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周凛,“周中校,我说的对不对?”转而又凑到周凛耳边,“什么情况啊,这就金屋藏娇了?你小子下手挺快啊,禽兽!”
周凛瞥了沈叙白一眼,碍于向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他只是压低声音对沈叙白说了一句,“别胡说,正经点儿。”
向暖心中一惊,视线随之落在周凛的身上,中校?他竟然是中校?!向暖这些年跟随唐维州参加过不少军方项目,更是见过不少军官,中校她之前也见到过,那都是0来岁的中年大叔了,而眼前的周凛看上去应该也只是比自己大几岁而已吧。
周凛轻咳了两声,“你怎么这么贫。”
沈叙白心想都把人家小姑娘骗到家里来了,还装什么装,男人那点儿劣根性谁还不懂,他将医药箱放在地板上,脱下羊绒大衣随手搭在手臂上,“林妹妹,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向暖最终还是选择在她住的卧室里打吊针,刚好有一个独立衣架,沈叙白配好药将吊瓶挂在衣架上,熟练地给向暖手背消毒,然后准备扎针,向暖看着有些害怕,从小到大都是温柔的护士小姐姐给她扎针,沈医生扎针应该比较痛吧。
沈叙白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了几句,轻轻将留置针的针头顺着向暖手背上极细的血管推了进去,然后麻利地固定好,“怎么样,林妹妹,我的手法还可以吧?”
向暖笑着点点头,“沈医生好厉害。”
沈叙白怕这丫头再跑了,连忙说,“我这哪里叫厉害啊,周凛才是真的厉害,三十岁不到就立了一等功,破格升为中校,不过啊,他们这些部队里的科研人员就是比较枯燥乏味,一天天的板着个脸,不可爱,但是你放心,他绝对是个好人,所以他把你带到这里也不要担心,他没有什么恶意,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就好。”
向暖微笑不语,沈叙白继续问,“对了,你怎么又病了?是不是出院以后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出院以后去哪儿了?”
“她出院以后就在我这里。”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声音有些低沉,沈叙白回头看去,正对上周凛有些严肃的面庞,“针扎好了?”
沈叙白不明白周凛前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看向暖,“你之前就住在这里?”
向暖点点头,微微垂眸,“我是被我导师带到师兄家里的。”
沈叙白一脸不解,什么导师,什么师兄,周凛的声音继续传来,“先让向暖休息吧,小白,你先出来。”
一声小白让向暖差点没憋住笑,沈叙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向周凛,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这什么情况?这姑娘到底是谁?”
周凛拉着沈叙白走到客厅,这才和他简单说了自己和向暖的关系,沈叙白深呼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心里直呼,不是吧,这么巧?
沈叙白还想继续八卦却被周凛推出门外,他真的是太聒噪了,“行行行,我走,把空间留给你们,我晚上过来封针。”
沈叙白走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周凛走到向暖的卧室门口,小姑娘又在翻那本《百年孤独》,只是看上去还是刚刚开了个头,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看完这本?
向暖看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后,周凛走进卧室,看到小姑娘在床上睡得香甜,输液瓶里的液体已经快要见底,周凛按照之前沈叙白交代的给她换了一瓶新的挂上,向暖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凛在她身边坐了好久。
等到一觉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晚,向暖看到输液瓶已经比沈叙白刚挂上的那个小了一圈,应该是周凛帮她换过了,今天的药和之前的一样,还是一大瓶和两小瓶,已经打了将近一半了,她已经感觉有些尿急,于是坐起身来提着输液瓶进了卫生间。
周凛想要问问向暖晚上吃什么,走进卧室时却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环顾四周,正想着她是不是在这里待着无聊去了别的房间,正准备转身出去时却忽然听到卫生间里窸窸窣窣的水流声,这种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好听的节奏和韵律,一瞬间他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什么声响,忽而心里一股热流蔓延至四肢百骸,血液也不住上涌,这是他活了29年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心绪已经完全被拨乱,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不一会儿,马桶抽水的声音让他回了神,周凛连忙转身出了卧室,就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