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戚黛朝他走了过去。

“今天抱歉不能把你送回去了。”

“意料之中。”

他笑了一下。

戚黛随意扯了个笑容，“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吧。”

“你呢？”

“我留下来看着。”

陆砚想着，点了点头。

刘阿姨从病房里出来，戚黛看见，对陆砚道，“我就不送你了，等回头有事再联系。”

没等回应，戚黛说完就进了病房。

刘阿姨看着面前注视着戚黛背影的人，走近了些，“我说的话你得放心上。”

陆砚没有看她，还是盯着微敞的病房门，里面隐约传出一些声音。

“您放心。”

他回答。

刘阿姨这才算是安心下来。

病房中，戚黛看着病床中戴着呼吸器的云舒，平静得出奇。

床上的人也一样，呼吸器将她平稳的呼吸声放大，和心率检测仪的声音一起填满了整个房间。

现在这么安静的人，在几个小时之前，竟然为了她咬了戚光华。

云舒有多怕戚光华，戚黛很清楚。

虽然她经常会跟戚黛说她多么希望父子两人回来，但那也只是她要激怒戚黛的一种方式而已。

骨子里的恐惧是克服不了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毫无亲情可言的禽兽。

戚黛看着云舒，看着看着就想到了那个晚上。

脑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食着，将眼前的画面一帧帧地消磨，只留下漆黑的一片。

她捂住眼睛，将自己的脑袋在膝盖上埋了会儿，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这一夜，戚黛几乎没有睡，除了中间迷迷糊糊听到刘阿姨在叫自己，睁开眼睛没看到人，她就一直坐着，盯着云舒看。

第二天清早，医生进来检查，戚黛被恍然惊醒，才意识到已经十点多了。

徐医生还是照旧说了几句，戚黛因为没有休息好，对他的话几乎没有记住多少，不过幸好刘阿姨在旁边，她也就没有再问一遍。

临走的时候，戚黛将刘阿姨带到了门口，“这边先交给您，我等下还会回来。”

刘阿姨怔了一下，还是点头，“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她的脸色实在是苍白，看着太招人心疼。

戚黛对她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的手背拍了两下就离开了走廊。

上车后，戚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陆淮差不多在公司，她刚好可以回滨海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