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之中,虞窈穿过树林的尽头并不是什么约定好的地点,而是她早就设计好的终点-——峭壁悬崖。
她本想在悬崖边解决了她,谁知虞窈竟然跳崖了。
她随即让人去悬崖底下找尸体。
虽然没有找到,但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应当是死了,必定是死了,一定要是死了啊。
虞莹猜的没错,虞窈的确是死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江笑语看着面前的虞莹,浑身湿透眼神里满是畏惧。
她想到她与虞窈刚认识的时候。那时二人年岁还小,在宫宴中,江笑语一个人在假山后默默的哭。当时她父母哥哥离京,她只能一个人生活在皇宫里。虽有太后带着,但免不了在无人的地方被人欺负。
虞窈看到了她,她安慰江笑语,说她是郡主,无需事事都忍着,该反击时要反击。不似虞窈在恭定侯府中,那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
后来她们便私下里想尽办法偷偷见面。因着二人的身份,恭定侯定是不许她们两人来往的。
她们互相给对方鼓励,彼此成为生命最灰暗的时刻里唯一的一束光。
虞窈还跟江笑语说过,她的妹妹长得玉雪可爱。但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她,还会把她攒了很久的钱送她的生辰礼丢掉。
直到长大后虞窈才知道,就像有些人生来就合拍一样,有些人也是生来就无法和睦相处的。
虞莹若是早就知道虞窈的朋友是江笑语这个疯子,她死都不会去招惹她。
虞莹颤颤巍巍的说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江笑语看着虞莹现在还在嘴硬的样子,嗤笑道:“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你就在这王府地牢里呆一辈子吧。至于你的好父亲,现在怕是不太顾得上你。”
说完不管身后虞莹的哀求和痛骂,擦了擦手丢下手帕,转身走出了地牢。
此刻江笑语的心中没有半分痛快,反而满是悲凉。
如今的虞莹只是个开始,恭定侯、福庆王。所有造成虞窈悲剧的罪魁祸首,江笑语一个都不会放过。
见郡主心情不佳,萧前会只得试探问道:“那女人郡主真要关她一辈子吗。”
江笑语漫不经心道:“留她一条命,灌了药叫她这辈子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就罢了。在科举案会审那日丢去侯府后门吧。”
恭定侯与其子虞彬科举舞弊一案。江笑语借着赵澈之手将太傅周儒常和京兆尹钱康拉进局中,自己只需要静观其变,推波助澜即可。
如今,朝中福庆王与恭定侯还有贵妃母家是四皇子党。周太傅与各位老臣,包括明面上的武安王府是太子党。而首辅赵澈和京兆尹钱康,则是坚定的保皇党。
看似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武安侯的关系,实则朝中的风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转变。
为了防止皇帝突然召武安王回长安,也为了更方便江笑语和赵澈行事,长安城的水,必须得越搅越浑。这样才能让皇帝腾不出手来对付武安王府。
紫宸殿内,隆丰帝听闻恭定侯府科举舞弊之事,勃然大怒。周太傅赵澈等人在殿中跪了一地。
“好他个恭定侯虞平昌,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犯这种欺君罔上的大罪!”说着他一把推下龙案上的奏折。
周太傅接道:“启禀陛下,经过老臣等人的查证,此次科举舞弊案参与之人,绝不止恭定侯府一家。待臣等查明之后,再一一向陛下禀报。”
隆丰帝此时正在气头上“科考是为朕挑选贤才,他恭定侯也敢从中弄虚作假。其余人暂且勿论,恭定侯此案一旦查明,立即革了他的职,不必来与朕说了。”
赵澈此时问道:“那敢问陛下,那科举被调换成绩的考生该如何处置。曹相如不但身上委屈,还挺身而出带着证据揭露恭定侯,这也算大功一件。陛下不能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啊。”
皇帝稍作思虑后,许是觉得赵澈言之有理。
隆丰帝说道:“那便革了虞彬原本的翰林院修撰一职,由他顶上吧。其余人一旦查明此次科考成绩有异,一律革职查办。”
“臣遵旨。”
得到隆丰帝的回答众人纷纷离开了大殿。
赵澈心知,皇帝根本不会给寒门士子一个交代,得知此事后他始终气的也只是恭定侯府欺君罔上,而不是天下学子的十年寒窗被一朝顶替的悲哀。
一旁的恭定侯府中,早已乱做了一团。
恭定侯已被软禁在府内,恭定侯之子虞彬已然被收押,女儿虞莹在及笄礼那日失踪,现在还未找到。
恭定侯夫人在房中低头垂泪,一边担心着一双儿女,一边痛骂着曹相如兄妹。
这时候的虞平昌觉得还有最后一个人能救他。
福庆王和四皇子大难临头定不会管他,周太傅乃是太子党,京兆尹钱康向来油盐不进。如今只有这位新上任不到两年的首辅大人赵澈还能一搏。
于是虞平昌差亲信带着恭定侯府所有钱财,从狗洞钻出前往了首辅府。
而此时的首辅府中。
昭云郡主江笑语正躺在贵妃椅上,听着赵澈说着今日皇宫内的局势,顺便尝了尝厨子改进过的糕点,最终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