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走之后,齐宏达竟是臭不要脸地住进来了。
齐宏达则浑然不觉自己的无耻,拉着她安置在房中,然后道:
“乖乖,你在这好好待着,我这就去跟祖父说咱们的婚事,啊?”
他往浅灵脸上摸了一把,袍摆一甩,大步而去。
浅灵用袖子擦了擦脸,神色冰冷。
“姑娘!”
浅灵转头,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站在跟前,正是之前贴身伺候她的婢女栖月。出府那天府中太乱,她没有顾得上她。
她打量了两回,见栖月仍是跟从前一样的装束,绿色半臂,浅黄小衫。
不同的是脸色有点黑,眼下还有密密的斑点。
浅灵熟悉她,看一眼便知道那斑点是刻意点上去的,心里略一思索,便问:“齐宏达在府中胡闹了?”
能让一个青春少女不惜以丑颜示人的理由,无非就是身边有洪水猛兽。
果然栖月眼一红,快速看了几眼周围,走到浅灵身边,低声道:“姑娘,齐家根本不是人,自从他们来了,府里就没一天安生日子。齐宏达更是登徒子,才来便要非礼画屏,画屏不依,一头撞到廊柱上,至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连大夫也不给请。”
栖月与画屏一向要好,浅灵听得出她说的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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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婢女是德叔监视自己的眼线,浅灵对她们并不亲近。不过情分也没薄到见死不救的地步,遂道:“我去看看。”
栖月含泪道:“好,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画屏在房中卧着,额上的伤早就上过药,只是处理得不甚好,浅灵给她施针散瘀,重新包扎过,又使了个面生的小丫鬟去拿药。
丫鬟见她是被齐宏达带进来的,也不敢耽误,连忙去了。
栖月这才悄声问:“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浅灵看她一眼,口中道:“哪里适合我,我便回哪里了。”
栖月听罢,咬了咬唇,索性跪下了。
“姑娘不必对婢子隐瞒,齐家人不知姑娘脾性,我在姑娘身边伺候了六年,却再清楚不过。”
“两年前,天麟少爷发病,误伤了奴婢,从那之后我一看到少爷便会发怵,心口惊痛。但老爷早就下命令,不能让少爷察觉到他异于常人,婢子只能忍耐。”
“姑娘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难处,什么都没说,却在每次少爷找过来时,都找借口把我支出去。哪怕我耽搁了做事,也从没有责难过我一句。”
“从那我便知道,姑娘只是看着冷淡,其实心里比谁都把我们当人看。”
同为奴籍,浅灵年纪还比她小一些,栖月却要把她当大小姐来伺候,一开始自然是不服气的,甚至还联合过院子里其他仆婢一起怠慢她。
后来才发现,无论她们如何待她,她始终那个样子,既没有高高在上,也从未做小伏低,不骄不躁,亦不卑不亢。
那时栖月再想与她交好却是晚了,浅灵已经高高筑起了心墙,什么心里话也不与人说。府里都说她是冷美人,栖月在她身边,却能窥得她无声的暖色。
“姑娘重情重义,德叔刚被救走,您就来了,奴婢知道,您一定是来完成德叔没完成的事的。”
栖月抬起头,微黑的脸上闪过毅色。
“婢子可以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