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往哪儿去?”她问。
姬殊白目视前方:“你想往哪儿去?”
“我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不能。”姬殊白道,“下月家中长辈过寿,我该回京了。”
“我还有事情未做,不能跟你走。”
“哦,刚救完就不认了是吧?”
浅灵道:“我自认于药道、经脉上小有所成,并非无用之人,公子将来或有用得上我之处,我必当倾力以报。”
“咒人生病可不是受恩者该做的。”
“公子误会了,此二道除了治病,还可以有别的用处。”
姬殊白轻哼了一声,才要开口,却忽然勒住了缰绳。
野道蜿蜒向远处,月色正在寸寸挪移,云团涌动,照得道上的黑衣人墙无数的半张面孔明明灭灭。
姬殊白低头看了浅灵一眼。
总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儿,就招此杀身祸患吧?
“姬公子,下马束手就擒吧!”
哦,是冲他来的。
他仍是寻常口吻:“你们是哪路人?挡我作何?”
对方不答,无数白刀锵锵出鞘,将包围圈缩得更小。
刀光晃过浅灵的脸,她错愕地微张着嘴,然后后脑勺就被姬殊白摁下去了。
“趴好。”
姬殊白淡淡出声,在刺客扑上来时,纸扇翻转来去,紫竹扇骨抵御着四面八方戳刺而来的刀剑,他仍稳稳骑坐在马背上,雪色衣袂卷展飞扬,好似乱舞的白月。
刀剑无眼,浅灵有意助他,但刺客个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根本不是她遇到的地痞劫匪之流能比的,她甚至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何况双腿麻意尚未消失。
人越来越多,打斗越来越激烈,姬殊白除了与他们对抗,时不时还要帮她挡上一二,便是神仙,也要招架不住。
他一个纵跃,一脚踹在马臀上。
“走!”
浅灵抱着马脖子,被带着飞奔出去,约莫跑出去百步,没人来追她了,只是远处打斗的声音铿铿锵锵,依然十分激烈。
浅灵勒住缰绳,动了动发麻的双腿,下马时摔了一跤,后背隐痛。
她取出银针,刺在双腿的穴位上,加快腿脚恢复行动自如,冷静地思索对策。
她功夫疏浅,贸然回去反而拖累人,必须另外想个法子。
她抽出了头上的发簪。
这木兰花簪子是她亲手打造的防身暗器,簪中有两个针囊,分别置七根迷针和七根毒针,毒针上回用完还没来得及补进,簪中便只剩七根迷针。
七根不够……
她目光转向一旁风叶娑娑的竹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