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飞,像鹅毛。
飞到张太乙脸上,化为苍老。飞到许十翼脸上,化为年少。飞到李慕白脸上,化为乌有。
张太乙又摇动了绿玉杖,剩下的红铜铃和黑铜铃噹啷响了起来。羵夔听后,相继以最快之速撤回雪林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狼藉。
此举,令许十翼不解。
正欲问,忽听得张太乙说道:“老夫自幼钻研药道医术,十八岁闻名神都,二十四名动中土,三十二岁得药神之美誉。三十八岁,见一枯根老树焕发新生,偶有所感至此闻道修行。”
一顿后,接着说道:“四十四岁,从药道当中悟出阴阳无极功第一式,枯木逢春。五十岁,悟全阴阳无极功,共九式。五十八岁,偶逢机缘奇遇,得获四大灵兽。脚下螣蛟,刚被赶走的羵夔,还有隐于魂山当中的魑蠡、狴曦。”
“前辈,”许十翼好奇问了句说:“这大白蛇你是从哪寻来的?像这么大的大白蛇,现在可不多见了。”
“老夫曾游历东境大黎国,这腾蛟便是从……少打岔!”话至一半,药神张太乙忽冷冷一斥,回转话题接着方才的说道:“老夫六十四岁,修为升至问道。七十二岁,修至问道天象界,差一点便可问得真道,修至渡厄。老夫本以为凭着自己一身修为本领,加之四大灵兽便可横行江湖了,却不想今日败得如此彻底,时也、命也、运也、境也啊!”
李慕白站在那一动不动,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许十翼眼看张太乙有松口的迹象,主动搭话说:“前辈无需多虑,身为一个药道尊者,能有这么厉害已经很了不起了。刚才我差点被你那招枯木逢春给吓死,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令人震惊的功法。”
张太乙哀叹一声,看着李慕白说道:“老夫当年得获四大灵兽时,羵夔乃雌雄一双。经多年圈养照料,繁衍二十四头,每头皆力大无穷,皮厚如甲胄,可谓刀枪不入。故而老夫想知道,如果刚才二十四头羵夔同时袭击你,你用多少招可将其降服?”
“一招。”
“一招?”
“一招。”
张太乙万般狐疑,紧紧盯着李慕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但李慕白就那么冷冷的站着,没有任何踪迹可觅寻。
于是乎,张太乙又问道:“如果四大灵兽一起上呢?又需多少招?”
“一招。”
“加上老夫呢?”
“一招。”
“老夫要是撑过一招呢?”
“不可能。”
“如果撑过去了呢?”
“没有如果。”
“万一呢?”张太乙心有不服,“老夫好歹也是问道天象界强者,难道连挨你一招的资格都没有吗?”
“没有万一。”李慕白的笃定,让人瑟瑟发抖。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自信,在这种自信面前,天地都为之而色变。
“哼!”张太乙冷冷一哼,显然不服,“人间之修为,共分九界,通窍、炼炁、淬神、洞法、问道、渡厄、逍遥、至臻、归玄。放眼整个天下,能达后四界者屈指可数,老夫修至问道已实为不易。但即便是后四界强者亲临,要想一招打败老夫也绝不可能。所以,你可敢告诉老夫,你究竟已修至什么境界?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不记得了,还是心虚,怕了?”张太乙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模样。
“喂喂喂,前辈你记错了吧?”许十翼忽开了口,“我虽然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但也曾听人说过,这修为境界的区分,是九界九境,每界每境从高到低共为天地人三象。这九界前辈已经说了,要我没记错的话,这九境从低到高分别是雨之境、露之境、霜之境、雪之境、冰之境、雾之境、云之境、风之境、水之境。加上九境一对比的话,前辈这问道天象界的修为,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张太乙恼怒道:“九界已为人之极限,能达至臻天象界之人,便可称之为仙,而能达归玄之人,便可称之为仙上仙。九境者,那可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了。放眼中土、东境、西界、南疆、北域五大陆地,世人知晓的也仅仅只有十人修达九境,而且最高之人的修为也才雾之境人象界。至于云之境、风之境、水之境,根本就无人所达。”
“药神老前辈,”许十翼邪魅一笑,“那万一我这位朋友,就是你所说的这十个人之一呢?”
“不可能,”张太乙一口否决。
“为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