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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而天下离心

火光熄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包括在宜广门附近埋伏的禁卫军。

之前远处喊着走水的时候,躲在暗处的人顿时沉不住气了,他们既怕火烧到这个地方来,又担心刘澹趁乱逃跑。

等到危险过去,负责探查情况的人说将军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很反常了。

按理说外面这么大风,远处还有火光,就算不逃跑也该出来看看吧!

“莫不是已经跑了?”带领这队禁卫军的副统领自言自语道。

他不是张宰相的亲信,事实上他得到的命令是荡寇将军刘澹窝藏叛逆,勾结江湖匪类,还牵涉到皇陵破坏等一系列案子。

刘澹跟亲兵是北疆军汉出身,骁勇善战,副统领不想栽跟头,便听从自己得力属下的建议,带上了他能够调配的所有弩.弓,力求做到万无一失,抓叛逆立功。

因为消息封锁,这位副统领又一直在外城巡查,他甚至不知道皇帝6璋重伤昏迷的事,一心认为这是个博取圣眷的好机会。

“……不可能跑了,这条街入夜之后,什么人都没出现,连更夫都是我们的人冒充的!除非那位刘将军是天上的蛾子,地下的老鼠,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脱弟兄们的眼睛。”

“那你说说,为何里面没有动静?”副统领瞪视着自己的属下。

回答的人也犯愁啊,踟蹰道,“风这么大,就算是死人也被吵醒了,难道他们已经醉到不省人事——”

“胡说!”副统领没好气地说。

京城的局势如此紧张,这心得多大,才敢喝酒喝到烂醉?

“费校尉,你怎么看?”

那个得力部下眼珠一转,煞有其事地说:“属下以为这是在唱空城计!”

“怎么说?”副统领一愣。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们肯定已经猜到外面有埋伏了,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哪边容易突破,于是就等我们耐不住性子。只要我们一动,他们就能趁乱找到突破重围的方法,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副统领沉吟着点了点头。

他的得力部下费校尉则是悄悄松口气,副统领是奔着立功来的,他却不是。

张相要刘澹的命,这是兵部尚说的,作为早早投效张相的人,这些年费校尉只是借着驻守皇城的机会传消息,诸如皇帝召见谁,谁去求见皇帝等等,同样的话别人也能做,费校尉始终没能得到出头的机会。

就像副统领期盼着立功博取加官进爵的机会,费校尉也是为了升官,只不过他脑瓜更灵活,选择投向有权势的朝臣。这个行为不算奇怪,很多人都会这么做。

能被张相记住,费校尉已经很了不得了,他能说别人爱听的话,又知道怎样办事能得到上司的赏识。

副统领想要稳定人心。

这大半夜的,蹲在这里快要两个时辰了,猎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大家难免心浮气躁。

“依属下看,我们必须沉得住气,不能有一刻放松,刘将军肯定比我们更急。”

“不错。”

副统领低声呵斥道,“都传令下去,谁要是坏了事,小心自己的皮。”

话音刚落,只听耳边传来一阵风声,副统领被人一把推开,牙生生磕在了墙上,

紧跟着就一声脆响,是瓦片掉落的声音。

副统领怒气冲天地转头一看,赫然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多了一堆碎瓦,如果刚才没被推开,估计这会儿可能就要躺着了。

“怎么回事?”副统领满嘴的血腥味,疼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是,是风吹的……”

附近的禁卫军没敢说话,却纷纷检查起了头顶上的屋檐。

副统领见势不妙,立刻喝止:“蹲回去,你们生怕别人不知道埋伏圈在哪儿吗?”

众人一滞,等副统领转过头,他们还是继续伸手推推瓦片,或者距离墙边远一点,不再像之前藏得那么严实了。

副统领不傻,他很快就现了手下的阳奉阴违。

他怒不可遏地拎起一个禁卫军,正要落,费校尉赶紧抢上一步,极力劝道:“统领消消气,声音太大也引得那边注意的。再者这黑漆漆的,就算将军府里有人盯着,那也看不见啊!”

副统领狠狠瞪了费校尉一眼,方才站在他身后的人只有费校尉,虽说对方刚才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让他避免了被瓦片砸破脑袋的厄运,可是这一推也太狠了。

嘴里全是血,伸手一摸,好像下巴也挫伤了。

费校尉则是十分莫名,搞不清副统领是什么意思,他脑子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刚才副统领站得好好的,忽然脚底打滑用下巴磕墙的壮举。

别人以为这是副统领躲闪不及,意外所致,费校尉却看得真真的,瓦片松动的瞬间,副统领就忽然往前扑,没想到恰好躲过了瓦片。

费校尉还在心里嘀咕副统领的运气,现在挨这么一瞪,不由得心里一凉,同时愤愤不平。怎么着,平地摔跤被人看去了,就恼羞成怒?这位副统领未必太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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