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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包明欢并未入侯府,而是请林千帆上了她所乘的马车。 她命车夫将马车,驾到侯府前面的巷子里。并让车夫在巷口守着,方便她与林千帆言语。 “林将军,昨日祖父与家父入宫未归,我如今已不是世子妃,入不得宫门,求林将军入宫,有十万火急的之事,要告知太子殿下。” 包明欢美目微红,口吻十分诚恳与焦急。 “包小姐,林某,得先知道究竟是何事?” 包明欢拽着手绢,心急如焚道:“白家堡的白家军最迟明日,便会围剿京城,还请林将军速速入宫,将消息告知太子殿下。” “什么,白家军,没有军令,白家军如何堂而皇之离开朔漠?” “据说是有人伪造了军令,林将军,先别管这些了,还是火速入宫告知殿下吧!” 包明欢焦灼不安,又催道:“林将军,事不宜迟啊,求求林将军。” 她屈膝要跪,被林千帆阻止。 林千帆面色严肃应道:“我这便快马加鞭,入宫去。” 林千帆起身要下马车,包明欢着急补上一句:“对了,告诉太子殿下,阮内人在安郡王手里。” 林千帆身子一僵,回眸错愕道:“你说什么?人怎会在安郡王手里?” 包明欢惶恐不安,急道:“具体为何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昨夜,阮内人被送去了郡王府。” 林千帆顷刻红了眼目,杀气腾腾。念及安郡王今日之言,明知他寻遍了烟花巷柳,竟然装作若无其事。 “包小姐,恕我糊涂,你为何知晓这些事情?”冷静下来,林千帆不明白这个包明欢,何以能知此等之事。 她能从白家私宅出来,可是白孟春拼死争取来的。 事到如今,顾不得扭捏,如实道:“我与白孟春已私定终身,请林将军务必信我所言,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林千帆应了一声,闪身跳下马车。 直奔回府门口牵了马匹,策马扬鞭赶往皇宫。 一炷香后,林千帆随宫人去往太极宫。 这一路,他纠结不已。阮翛然未死之事,思前想后他打定主意不会相告。 已近午时,难得日朗风轻。 正殿门外,竟然是路驰亲自守着。 路驰对于林千帆入宫求见,虽有诧异并未多问。而是推开殿门,向内禀报。 林千帆立在殿门口,抬眼向里窥探。只见萧莫言端坐在御案后,全神贯注批阅奏疏。 莫名有股天生的帝王气质,不怒而威高贵不凡。 一夕间,他承认不如萧莫言。若让他整日枯坐着批阅奏本,犹如百蚁啃噬的酷刑。 “让他进来。”萧莫言的声色沙哑,略带疲惫。反倒让林千帆觉得,有几分藐视一切的漫不经心。 林千帆入殿参拜,拐弯抹角将包明欢所言带到。 萧莫言手上一滞辍笔,起身行到林千帆身前。 “白家军为何要兵临城下?”萧莫言反问。 林千帆心一横,干系皇城安危不能再替安郡王隐瞒了。重新跪地道:“安郡王妄想逼宫,要挟陛下废黜太子,改立他为储君。” 萧莫言早料到安郡王有此野心,所料未及的是,对方竟能让白家军倾巢而出为其卖命。 “殿帅,速速出宫,一定要拦住安郡王,绝不能让他离开京城。” 路驰奉命匆匆离去,林千帆暗恨自己愚蠢。 这一来二去,安郡王只怕早已出了京城。 那阮翛然作为安郡王的附身符,定然也被带离了郡王府。 “千帆,你过看。” 游神间,萧莫言取出舆图,研究阻拦白家军的对策。 萧莫言指着南边一处山脉,正在城外京畿大营所在之处。 “白家军最多三万,朔漠离京千里之外。一路奔袭,定是人困马乏。若明日到达京城,想必今夜必会安营扎寨,全军休整。安营之处必然会避开京畿大营所在的方位,所以……” 萧莫言言语一顿,眼神锐利手指移动到山脉相反方向,笃定道:“这里是地处西南,城外二十里的京畿大营。你再看这里。” 林千帆的目光,随着萧莫言的手指移动舆图的东北方位。 “这里是城外十里,唯一的一条河流,大军休整必然离不开水源。为此白家军今夜,定会在此处安营扎寨。” 林千帆认出这条河流,正是上次太子遇刺的地方。 萧莫言郑重其事命道:“骠骑将军林千帆听

令。” 林千帆怔了一瞬,跪地领命。 “本宫命你到京畿大营调五千铁骑,提前埋伏夜袭白家军。”萧莫言噙着一丝运筹帷幄的笑意。 林千帆心甘情愿领了旨,若是安郡王挟持阮翛然在白家军中,他正好得了先机将阮翛然抢回。 皇宫,西门外。 包明欢躲在不远处,驻足眺望。直到确认林千帆从皇宫离开,匆匆行向宫门口。 宫门禁卫自然不会放行,包明欢将一锭金元宝塞到禁卫手里,恳求道:“劳请这位大哥通传一声,小女子是太子妃殿下的姐姐,想见一见太子妃殿下。” 禁卫并不是识得包明欢,得了金子,好心劝道:“我说小娘子,何人能证明你的身份,这皇宫可不是什么都能随便出入的。” 包明欢从袖口取出一封信函递与禁卫,依旧低三下四央求道:“劳您将这位信,送与东宫亲卫右郎将,包明悟。他若见了信,定会来见我。” 虽说托了林千帆传递消息,可包明欢总是隐隐不安,不亲口将消息带到终是不踏实。 那禁卫犹豫片刻,看在金子的面子上应下:“丑话说在前头,若包郎将不愿见你,莫说我私吞了你的钱财。” “这是自然,劳烦您快些。” 那禁卫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几句,进入宫门。 太极宫,南殿。 包明悟将午膳,为包闻仁三人送入。 颜如珩被捆在梁柱上,嘴巴被堵上防止其大喊大闹。 包闻仁与徐正平倒未被捆绑,可以在房内自由行动。 颜如珩哼哼唧唧,想要包明悟为自己松绑。 徐正平心粗胆大,大快朵颐用起膳食。反正包闻仁在此,他的儿子总不会害老子吧! 包闻仁细嚼慢咽,连一句废话也不与包明悟说。若能相告,不用他这个做父亲的开口追问。 颜如珩见二人美滋滋用膳,呜呜哼哼更甚。 绕是徐正平好心,冲颜如珩打趣道:“中令不必急,待下官填饱肚皮,亲自喂中令用膳。” “包郎将,西门守卫说有您的信一封。” 包明悟冲包闻仁拱手,将房门重新落锁。 从接过太极宫的暗卫手里,接过信函打开阅览。 包明悟瞠目结舌,将信笺上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抬腿向前,边走边问:“那个西门守卫呢?” “还在,太极宫门外,厚着呢。” “你去,随他一道将我长姐接入太极宫。”包明悟慌张吩咐下去,健步如飞赶去了正殿。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包明悟一入殿,便心急火燎嚷嚷。 萧莫言原本仍在盯着舆图研究,看有何不妥之处。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眸,随意道:“何事,令你如此失态,连礼数都不顾了。” 包明悟这才想起,一时心急竟忘记了行礼。不过哪里还顾得上,将手中的信笺递与萧莫言。 “这是我长姐送来的,说是白家联合安郡王谋反,还有挟持了……” 包明悟实在难以置信信上所言,那上面写着“挟宫人阮氏为质”。毕竟涉及阮翛然,触及太子伤心之事,实在不好说出口。 萧莫言呆若木鸡一夕,“阮翛然没死这个念头,将他冲击得魂不附体。待回神已将信笺捏皱,颤声急切道:“快,本宫,要,见你长姐,亲口问清楚。” 毕竟萧莫言的母妃谢氏已死,无从问起更无从查起。 “殿下,稍安勿躁,已经派人去接,我长姐入宫了。”包明悟生怕太子心智失常,做出冲动之事。 一盏茶后,包明欢踏入太极宫。 萧莫言在正殿门口翘首以待,望见来人顾不得什么飞奔迎上前。 “是真的吗?阮内人当真没死?”萧莫言扶起屈膝将要行礼的包明欢,迫切盘问。 “妾身昨夜,亲眼见到了阮内人。妾身不清楚阮内人,为何没死。不过白孟春让妾身务必告诉殿下,他并无谋反之心。他父亲是被安郡王蛊惑,才会做下此等错事。白孟春定会设法劝说白家军退兵,肯求殿下宽恕白家。”言毕,包明欢屈膝又跪。 萧莫言沉浸在阮翛然,活着的喜悦当中。神情恍惚,几欲喜极而泣。他傻笑喃喃自语:“没死,她没死……” 包明悟忧心忡忡,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霎时,萧莫言心神归位,眼神一寒,冷厉道:“扶你长姐起身,敢动本宫的人,安郡王,当真是本宫小瞧你了。”

“路驰呢?还未回来吗?” 安郡王离宫,已近两个时辰。昨夜宵禁,任何人无法出城,安郡王必定离宫后,将阮翛然带出城与白家军汇合。 “本宫要亲自追安郡王。” 元德帝驾崩,太子怎能以身涉险。 包明悟跪地,伸臂阻拦:“殿下不可,非常时期,您玉体贵重,此刻以身犯险。交给属下,让属下去,替您将人追回。” 萧莫言方想拒绝,身后传来长宁侯的声音:“欢儿,你为何会入宫?” 包明欢过去将长宁侯,哄到一旁言语。 “明悟,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可本宫一刻都等不了,本宫要亲眼确认,她当真还活着,否则本宫的心,犹如在油锅中煎熬,痛苦难挨。” 包明悟见阻拦不得,起身回道:“好,属下陪殿下一起去。” 萧莫言颔首,急着向前离宫。包明悟眼神一沉,手起掌落只得将太子劈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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