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感觉到，你真正属于我。” 原来，“独占”这件事，对陈孚里来说这么重要，难怪他会很介意她的新男主。陈淼轻轻挠着陈孚里的头发，“我也很喜欢你，但可能……还没有学会怎么表达。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哪些时刻，你会感觉我是属于你的吗？” 陈孚里摇摇头，却把脸埋得更深，“不是你的问题，淼淼，你很好。我的这种占有欲，是不正常的。” 陈淼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他所说的那种“不正常”。她一直觉得陈孚里特别好，特别温柔沉稳，非要说有什么，可能就是有点过于黏她了，但是这在热恋期也很正常。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严珂吗？还是杨燚？他们说的话，都不是我的体会。” 陈孚里抬起头来，陈淼帮他换了个姿势，让他躺在她腿上。 “我注意到了，你对杨燚好像很感兴趣。这让我，对杨燚的敌意特别强烈。” 陈淼本来以为是严珂说的那些“试探”让陈孚里不舒服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杨燚的问题。但她早该注意到的，杨燚对陈孚里的火药味就是很重。 关于这件事情，陈淼有她自己的看法。 “也许你对杨燚的敌意，并不源于我对他的兴趣呢？杨燚……我感觉他多少有点仇富吧。虽然严珂说他是有野心，但是我感觉，他是从心底里看不上你们，认为你们的成就都是靠父辈来的。 “而且杨燚的攻击性又很强，他肯定是说了什么故意刺激你的话，而这些话又恰好跟我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往我们家庭背景差距的方向刺激你，你会感到生气和不舒服，都是正常的。” 陈淼能感觉到，陈孚里正在她腿上渐渐放松下来，他的身体和姿势都不如刚才那么紧绷了，眼里的受伤也缓和消退下去。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你和新男主不一样的内核。从底层上来的人，心里会有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这种东西恰好是支撑他突破困境的要素。你心里没有这样的东西，或者说，支撑你前进的不是这些。是更纯粹的，比如信任、爱……之类的。” “你们身上都有迷人的地方，但是你们从根本上是对立的，我爱上了其中一种，就不可能对另一种产生同样的感觉。嗯……也许这样说，你会比较容易理解一些？” 陈淼的目光缓缓降落到陈孚里脸上，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非常非常缓慢地眨了一下。然后他说，“最好再亲我一下。” 陈淼轻笑一声，弯下身子，过来亲他。 他还闭着眼，微微抬起肩头，“再一下。” 陈淼面色绯红起来，但还是照做了。结果被他一翻身压在身下，再次被他摁着亲吻。 她忍不住想，这一切不会又是他达到目的的“阴谋手段”吧。即使是这样，她也并不讨厌。她知道，他的目的就只有她而已。 - 回家路上，陈孚里叫了代驾，两个人跟两条裙子一起挤在后排，聊起后台发生的事情来。 “幼稚”是陈淼对杨燚那个问题——“她会更喜欢哪条裙子”的评价。 “我会看茶饮的小票，是想看分店的名字。那个连锁店有一家分店的饮料，我喝过以后总是胃疼。看火焰表演会笑，是因为厨师掀盖子的时候，摸到铁板烫了一下手，他抖了两下却一言不发，我感觉他很敬业也很可爱。” 陈孚里打开手机备忘录，递到陈淼面前，让她把那家分店的名字写进去。 “只有一件事情他说对了，时装展上的衣服，我是真的在意价格。但是，如果他足够了解我的话，他就不会提出我会更喜欢哪条裙子的问题。这么贵的裙子，我才不会日常穿。”陈淼一耸肩。 “一个每天穿着地摊货上下班的家伙，忽然穿起几万一条的裙子，就跟戴金链子的暴发户一样好笑。” 陈孚里虽然被逗笑了，还是揽过陈淼的肩膀，“不会的。你穿什么，就有什么味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了。我穿上几万的裙子以后，就得配几万的包和几万的鞋子，为了不显得单调，还得配上饰品。这一身搭配下来，我大半年的薪水就花完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就穿着这一身光鲜亮丽的东西，然后勒紧裤腰带、吃喝西北风吗？” 陈孚里边听边掏出几张信用卡，陈淼又把它们塞回去，“我没有在暗示你啦。只是举个例子说，我做这样的事情是很不协调的。我也有会花钱的地方，只是不喜欢花在这方面。” 陈孚里继续把卡塞给她，“没关系，你想花在哪里都可以。” 陈淼摩挲了一下卡面，最终还是攥在了手里，但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非要说，这两条裙

子我会穿给谁看的话……我会穿给严珂看。万一哪天，她忽然从‘我穿着她的设计’这件事情上找到成就感，然后就重拾梦想了呢？” 陈孚里看了两眼他手边的裙子，“我同意设计师的话，严珂是挺有设计天分的。不过，第一个看到你穿上它们的人，肯定是我。” 陈孚里奇怪的胜负欲和优越感，令陈淼感到好笑。 “认真来说的话，真的要穿，我会穿去重要的场合。” “比如？哪些是重要场合？” “比如，跟你约会，跟你一起出席公开活动，或者跟你去见重要客户……之类的吧。” 跟你有关的场合，就是我的重要场合。 陈淼也从不吝于满足陈孚里的胜负欲和优越感。但她之所以要把陈孚里给哄开心，并不是毫无所图的。 回到家，陈淼总算有了胆子，把她的笔记本端到陈孚里面前。 “孚里，你之前设置的程序，打开新档必须要回答一个跟你有关的问题，我昨天被一个问题卡住了，一直没有答对。” 陈淼把笔记本推到陈孚里面前，屏幕上已经布满了提示框，密密麻麻都是同一句话。 「陈孚里喜欢陈淼多少天」 陈孚里扫了一眼屏幕，笑起来。 陈淼探过头去看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把这道题的精度调得太高了？数字题对我来说太难猜了。” “所以，之前的题，你都是猜对的吗？”陈孚里眯起眼睛看她，眼尾却挑着明显的宠溺。 “不全是。”陈淼有些心虚地躲远一些。 “这道题我并没有设定一个准确的数字，只是一个范围，只要你填的数字大于某个值就可以。你回答了这么多次还没有答对，是因为你对这个数字太保守了。你可以再试试。” 陈淼端着电脑回到沙发上，掰着指头开始算。 之前，她算的是音乐喷泉到现在的时间，后来又算了她被“骗回”青塘市的时间，还有她离职到现在的时间、第一次约会到现在的时间。她还把这些时间中间的天数，一个一个往答案框里面填过，无一幸免地，都只让档前面覆盖的小窗口越来越多。 在她看来，这已经不保守了。难道要从陈孚里第一次请她吃饭算起吗？ 她翻了翻日历，又填了一个数字上去。还是不对。 陈孚里被系统的错误提示音吸引过来。他来到陈淼身边坐下，伸手过来，占领她的笔记本触摸板，调出系统默认的计算器，敲了一个“3655”上去，按下等号键，得出结果“1825”。 “怎么会有这么久……”陈淼一边低声惊叹，一边把这个数字输入提示框，按下回车键之后，整个屏幕瞬间清爽了。 “《无限环游》的发表日期至今，已经超过五年了。怎么会没有这么久？”陈孚里说着，去后台调出陈淼的答题记录。其中甚至没有一个超过300的数字。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陈淼已经预想到，如果陈孚里知道她有怎么也回答不出的问题，肯定会失望的，所以才选在他心情好一些的时候问他。她不敢去看他失望的脸，只能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 答题框虽然消失了，但计算器上那个“3655=1825”还是非常的显眼。 “陈孚里喜欢陈淼1825天。” 只是在脑海里过一遍这样的话，陈淼就可以感到爱意正在灼烧她的皮肤，可是内心的喜悦大于其他一切情绪。 想到这里，陈淼赶紧把笔记本合上，拉起陈孚里的手，把他带到阳台上。 她拉着他的手，穿越那些花圃，“今天也是一个酒后的夜晚，”她走到那些盆栽面前放慢脚步，这一次，她没有再踢翻那些可怜的小花盆，她等待陈孚里在她身后停住，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小盆，“这是翡翠玉，这是五十铃玉，那是紫勋，那是花纹玉。我没有认错吧？” 陈孚里笑了一声，“嗯，‘蘑菇’长大了，就是这些。” 陈淼挂上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减淡笑意，转身看着陈孚里，表情严肃起来，“孚里，‘我对你的了解’，也会慢慢长大的。 “‘陈孚里喜欢陈淼多少天’，会从‘180天’，长成‘1800天’，长成‘18000天’。我的答案，会从‘我猜的’，变成‘确定的’。你，也会从‘失望的’，变成‘惊喜的’。” “淼淼……”陈孚里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他被陈淼拉到栏杆旁边，她的两条手臂几乎将他框定在栏杆上，然后她开始左右晃动自己。 霓虹广告的灯时不时照落到她脸上，给她的脸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陈孚里

的脸上荡起很浅的笑，但掺杂着很浓的宠溺。 “现在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我会把你叫做僵尸了吧？是不是还挺好玩的？” 陈孚里扶起她晃动到右边的身子，俯身下来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今天没有解毒血清，我只能跟你一起变异了。” 然后抱紧她，又开始吻她。 她说过，要用美好回忆，把那些令他痛苦的记忆覆盖掉。 - 这之后，两人回到工作之中。 陈淼在ai组的工作几乎收尾完成，每天就是在办公室混工时。她一边继续构建新和收集素材，一边为《蚊子血》的编剧自荐做准备工作。 陈孚里也因为新项目即将发布的事情渐渐忙碌起来，新项目发布涉及到很多部门，他也不再常常待在ai组，或者总裁办公室，而是忙于跟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 周五，临近下班时间，陈淼收到杨燚的转账。 后面还附着一条消息，“我要走了，走之前还是很想感谢你的帮助，赏脸吃个饭？” 陈淼刚想拒绝，看见聊天窗口上的“对方正在输入”。 “这一走，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希望是在某一场最佳导演颁奖典礼上吧。” 这话又把陈淼对这个人的兴趣提起来。上次已经通过严珂挖到了一些他的故事，如果还能挖到更多，当然更好啦。 而且，新男主的事情已经跟陈孚里解释过了，这次没必要藏着掖着，就大大方方当作为一个朋友给他践行就好了。 陈淼回过去一句，“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飞机。” “哪里吃？” “时间地点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