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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单

“这边有三间房,下面两间小一些,楼上那间主卧带洗手间。我带你看一下,你选选。”

二楼主卧宽敞大气,实木包边的窗户嵌了半面墙,从床头直到顶。远处的星空一览无余。许获看了眼,“就这吧。”

应蕴点头,正准备离开,却瞥见白色的床品上沾了些雪水化开的脏污。因太久没住人,她开窗透了透气,可能是风雪太大,一时冒了进来。

见许获也看了过来,她忙道:“我给你换一下。”

“行,你忙,我可以去洗个澡吗?今天出了点汗,身上也脏。”

应蕴本觉得尴尬,又想到是都是自己造成的,只好点头。等抱来新的床单,房间已没了人,行李箱打开整齐地放在角落。

没一会,楼下传来了花洒声。

冲完澡,许获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边擦头边往楼上走。

绛色木门微开,挥洒半扇暖光,繁复的提花地毯上堆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应蕴低垂着眼,正用力把床单塞进边缝,一双手来回抚平着皱褶。

床很大,她俯身整理的动作也不小。本就宽大的T恤滑向一边肩头,细细的项链在锁骨处打转,无端泄出几许春光。

许获本欲上前帮忙,见状却阖了阖眼,往后又退了几步,回到了楼梯转角处。

这里是光照死角,他靠在墙边,心跳撞击着胸腔。

不知站了多久,应蕴才抱着换下的床品走下来。两人迎头碰上,她停了脚步,“换好了,早点休息吧。”

两人隔着高耸杂乱的床单,看不清对方表情。空气里漂浮清新的森林木调味,那是应蕴挑选的沐浴露。

“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应蕴疑惑。

黑暗里,许获捏紧脖间的毛巾,怕对方发现自己泛红的耳尖,不自然道:“有水吗?”

“房间桌子上有瓶装水,要是想喝热的得去厨房烧一下吧。” 这里的人不习惯喝热水,她没有特意准备。

“行。”

应蕴继续往下走,又顿住转身,“要是有什么问题,去客厅找我,或者敲主屋一楼的房门。明天十一点吃饭可以吗?”

这里靠近北极圈,天亮得晚,这个季节更是十点多才日出。

“嗯,可以的。”

许获看着她走远,不久传来门被带上的声音。

*

天蒙蒙亮,许获窝在被子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他有点认床,在外面不管玩多晚都要回家睡觉,出去旅行总难以入睡,这一晚却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

床头柜上摆放着无火香薰,藤条散发着薰衣草和甜罗勒的香气,让人心神安定。

他坐了起来,撑着床头,往窗外望去。

大片密林入眼,积雪挂在枝头,树枝交错的远处,太阳还没爬起来,只是金光泛起,渐有铺天盖地之势。

洗漱完,许获换好衣服,下了楼。刚到走廊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厨房里,应蕴一头长发随意挽在脑后,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咖啡机,萃取的咖啡液一点点往下方的壶里滴,她的脑袋也随之轻点,像啄木鸟。

见许获过来,她道了声早,倒了杯咖啡放在桌上。

“马上就好。”她回厨房摆了盘,端了过来,“你试试。”

“你吃过了吗?”许获坐下。

应蕴给自己也倒了杯咖啡,“吃过了。”

许获看了眼摆盘精致的菜肴,一刀切下,蛋黄缓缓流下,香味四溢,煮得恰到好处。

“不错,好吃的。”

应蕴眼一弯,道:“那就好。”

吃完饭,许获本想自己洗碗,应蕴不让,说没有客人去餐厅吃饭要自己洗碗的道理。他只好作罢。

“等会有空吗?”

应蕴擦盘子的手一停,探询地看过来。

许获倚在厨房口的墙边,摸了摸鼻子,“不是说当向导吗?”

应蕴为难地摇摇头,“今天不行,有几个客人需要去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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