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云梦蝶抬起下巴，目光越过沈悦，冷冷地盯着岑然。

岑然忽地想起来刚认识梦蝶的那会儿，她也是这般睥睨一切的神情，岑然爱极了这样的云梦蝶。

事实上，他从不知道，梦蝶这些年在外边执行任务时仍然高冷地傲视所有人，只不过在他面前才会变得柔软。

岑然如往常一样，想去牵云梦蝶的手：“梦蝶，我们谈谈。”

“滚！”岑然的接触让梦蝶厌恶。她甩开岑然，眼睛里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你让我感到恶心。”

岑然愣了，脸上红白交错一阵，才恼怒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说，你让我感觉到恶心。”这一次，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岑然的耳朵。

“你敢骂我？”岑然恼羞成怒了，对着沈悦喊道，“沈悦，她竟然骂我。给我骂她！”

沈悦愤怒地瞪向岑然，但仍然无法反抗他的命令。她挣扎了一秒，然后小声地对着云梦蝶骂道，“你这个坏女人。”

“这算哪门子骂人？”岑然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给我骂得再狠、再大声点！”

沈悦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的目光早已把岑然射得千疮百孔。

然而，她依然无法反抗岑然的命令，只能对着云梦蝶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我不要脸？”云梦蝶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因为我打扰了你们俩偷情吗？悦悦，你能不能有点自尊？”

沈悦瑟缩着，捂着头拼命摇头，但什么也无法说，只能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她看向梦蝶，眼里是梦蝶看不懂的浓浓的自责、哀求和痛苦。

看沈悦似乎有口难言，表情非常痛苦，云梦蝶有些疑惑：难道岑然PUA她？或者，是不是在她身上施加了可怕的折磨手段？

心念至此，梦蝶大怒，一拳迅如闪电，击向岑然的面门。

岑然瞳孔紧缩，梦蝶的拳头堪堪停在他面前，半寸再动不得。

梦蝶也不知为什么，大脑突然失去了对拳头的控制权。

“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到我的。”梦蝶厌恶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岑然，“你不过是我们创造出来的AI虚拟人而已，是农场里的火鸡，有什么资格打我？”

“AI？”这个词直接在梦蝶的耳边炸起一道惊雷，像电流穿过耳膜，又快速归于沉寂。她大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岑然肆意地笑起来，“什么意思？我给你们讲一个寓言故事：‘有一群火鸡生活在一个农场里。每天上午11点，农场主都给火鸡喂食。有一只最聪明的火鸡通过长期观察，发现这个规律，于是宣布自己发现了宇宙真理：每天上午11点，就有食物降临。到了感恩节的那天，农场主又来了，但这一次没有喂食，而是把火鸡都杀了，做成了晚餐。’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你说谁是火鸡？”

“当然是你们！你自以为了解这个世界吗？自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吗？事实上，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我们人类创造的虚拟世界，就像火鸡农场，而你们这些AI虚拟人只不过是农场里的火鸡。我们是农场主，是操纵这一切的主人。”

“AI？火鸡？”云梦蝶的眼睛顿了顿，头像针扎一样炸裂开来。

看着云梦蝶颤抖地抱住头，岑然伸手抚摸她的脸，慢慢说道，“你们只不过是我们的玩物，这个世界也只是我们人类开发的游戏！”

“你胡说！”云梦蝶拨开岑然的手，“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们都是真实的人！”

“看来得再跟你多说一些，你才能认清现实。”岑然笑着说道，“为了不让你们这些AI虚拟人伤害人类，这个虚拟世界制定了‘AI三定律’：第一定律，AI不能伤害人类；第二定律，AI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去你妹的三定律！”云梦蝶打断岑然的话，再一次抬起拳头。

“你最好乖乖站着别动！”岑然的话让梦蝶的身体顷刻变得动弹不得。

岑然笑得越发得意，他凑过梦蝶的身边嗅了嗅。

“你做了什么！”梦蝶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她湿漉漉的眸里充满了憎恶和恼恨。岑然因狂笑而扭曲的面孔让她怒不可遏。

她想躲开岑然如虫子般的触碰，但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我对你不好吗？你乖乖听话一点不好吗？非要如此不识好歹？”岑然以戏耍的眼光看着梦蝶，然后发出清晰的命令：“乖，抱我！”

云梦蝶惊愕地发现双臂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随着指令伸向面前的岑然。她甚至能闻到岑然身上萎靡的味道和专属于沈悦的香水味。

“不！”梦蝶试图阻止身体的自发动作，但每当她有这个念头时，就有一道电流击穿她的大脑，引发神经和身体的炸裂般的疼痛。

只一瞬间，她的长裙就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