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中天,大地浓罩在一片灼热当中。
此时,已经是夏末,夏日的炎热将要散尽,但天空的烈日却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毫无保留地抒内心的火热。
福陵山外,溪水旁边,一人一鼠正在洗涤风尘,泉水清冽,捧起扑打在脸上,令人神清气爽,因长日赶路而萎靡的精神也是慢慢苏醒。
“呼!”
将头埋在手心水中许久,直到水清凉不再,才微微松开一条缝,任凭水滴滴落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波纹,荡漾开来。
盯着小溪看了许久,直到旁边的土波吱吱叫唤,似乎很欢愉,才回神,看着正在水上漂浮着嬉戏的土波,袁颎微微一笑,道:
“你这肥鼠倒是厉害,那么胖居然还沉不下去?”
确实,现在的土波可比当初大了一圈,毛也是黑柔亮的,但是那肚皮却是比当初大了几圈,要不是袁颎修炼之后体力大增,还真抱不动他了。
听到袁颎的话,土波顿时做了个鬼脸,傲娇道:
“主人你就是嫉妒,土波吃东西就能增长实力,主人你就不行,嘻嘻!”
听到神识传来的声音,袁颎不由额头一黑,这土波确实神奇,居然是靠吃东西积郁灵气,厚积薄,然后沉眠自然突破。
这等天赋,袁颎确实是无语的,现在土波的境界已经是筑基后期,虽然攻击力不清楚,但是逃跑的度和寻宝的能力却是日益增长。
“别玩了,走吧,该是出去闯闯了!”
闻言,土波果然不再玩闹,到溪边抖了抖浑身毛,顿时水珠纷飞,落在一边的草叶之上,叶片颤颤,不住摇晃。
此时,袁颎全身普通皮甲,腰间别着一把麻布包裹的刀,肩后挎着一个鼓鼓的包裹,后面跟着一个圆滚滚的黑鼠,怎么看都像是山里出来的猎户子弟。
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人招惹他,倒是有不少人对他身后的黑鼠露出了兴趣,但是都有些忌惮袁颎腰间麻布内的利器,没有动手。
不知不觉,又走了几里地,这里已经彻底出了福陵山,袁颎回头看了一眼那无垠的山脉,默然许久,随即转头,大步往前。
又走了两里地,路过一片树林,袁颎停下来吃东西,看着凑过来的土波,袁颎从包里拿出一块块茎样的东西,递给土波道:
“省着点吃,出去之后就没地方找了。”
这些都是这两日出山土波一路找到的,土波只吃了一点,其余的全部由袁颎装着,这也是袁颎包裹鼓胀的原因。
“哦!”
一个脆脆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像是很委屈一般,这让袁颎有些脸红,养了一个吃货的存在,恐怕以后自己会穷很长一段日子了。
却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畜生,放开我的女儿!”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声音显得苍老,似乎是一对老夫妻,声音中混杂着哭啼声,还有吵闹声,袁颎也是听得有些不真切。
但是,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袁颎甚至都能听见马蹄声,这下他确定,这帮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顶显目的红轿子,那是由两个身着灰布麻衣抬着的,在轿子四周,有两排十数个同样身着粗布衣服的男子,他们身上都绑着红腰带,手里,却是拿着明晃晃的长刀。
此时,他们大声地谈笑着,各种粗鄙的语言都毫不避讳地说出,其中最多的,无非是哪家娘们水嫩,哪个楼馆的姑娘带劲。
浑然不顾后面苦苦追着的那对老夫妻,这对老夫妻虽然鬓斑白,却衣着绸缎,老者还头戴绫巾,一看就非富即贵。
此时他们正跌跌撞撞地追赶着轿子,但是每当他们靠近,就会有人转身,粗暴地将他们推倒,然后出肆意的狂笑。
轿子之前,一匹大马也被红花装束,显得更加高大喜庆,大马之上,坐着一个红袍新郎,身材倒也挺拔,模样倒也算英俊,奈何那双眼睛太过阴冷,冷脸薄唇,凑在一起给人一股不好相与的距离感。
此时,那阴冷的眼眸中闪过丝丝得意,眼睛鼻孔朝天,格外傲然。
开始,袁颎还想不予理会,但是当再听见那老者的声音,袁颎眉头一皱,仔细看去,现格外眼熟。
然后,他由连忙看向一旁的老妇,立马面现错愕。
这尼玛,也太巧了吧!
在高老庄好几年,袁颎每天都接触高太公,对高太公还有其妻子等人自然是熟悉无比,他立马就辨认出,眼前的老夫妻,就是高太公两人!
然后,他又看向轿子之前的青年,顿时青筋暴涨,面露杀机,手不禁自然攀上腰间的刀柄。
“高粱!”
没错,这青年正是那个将他逼入绝境,险些丧命的高粱。
‘果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居然以这样的场面相见,真是天助我也,高粱,这次看你怎么逃?’
袁颎就要拔刀冲出,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身形一顿,随即迈出去的脚迟疑一下又收了回来。
想到一个问题,袁颎为刚刚的冲动吓了一跳,他急忙看向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稍稍心安,放在腰间的手也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