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睫,极长的睫毛在白净漂亮的脸上落下两道阴影,越发衬得余安安恬静:“我先走,你等我走后一个小时后再离开免得被人拍到。”
说着,余安安走到沙发旁,拎起包看也不看林谨容就要走。
手腕,再次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
男人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手腕一用力就把人拽到了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余安安的眼里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略微吃惊的双手扶住林谨容的肩膀。
喜怒不形于色,余安安或许比不上林谨容。
可为了不耽误时间……藏好自己的情绪,她还是能做得到的。
“李明珠那边你不回去没事吗?”
林谨容没回答,只是摩挲着她的腕骨。
余安安开口,分明只是稀松平常的询问,但听起来就是毫无温度,这让林谨容很介意:“安安……”
她语气很淡,也很温和:“很抱歉我刚才的比喻很不恰当,你说得对……你和李明珠是早就结婚的,我是现在才接受陆鸣舟的,但如果你是以为我接受陆鸣舟是赌气,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的结婚合约,而且……现在我被卷入傅南琛和窦雨稚之间,现在傅南琛在节目上表白,我要是这个时候说不和陆鸣舟结婚了,凭借我以前死皮赖脸缠着傅南琛的经历,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我要和傅南琛重归于好。”
林谨容幽邃的眸子凝视着余安安,似乎要把她看穿。
“还是,你觉得比起陆鸣舟,我和傅南琛之间隔了安姨和欢颜两条人命,我和他在一起能让你更放心一点?”余安安语声轻松掀开自己的疮疤,唇角掀起一抹浅笑,“我倒是可以,就是肯定会对林氏集团产生一定的影响,让别人怀疑我的智商,让爷爷不高兴,所以我不愿意。”
“是不是只有到了床上,我才能从你这张嘴里听到我愿意听的?”林谨容捏着余安安的下颚,眉头紧皱。
余安安轻笑一声:“在李明珠那里你也能听到你想听的。”
“安安,我们不赌气了,好好说话?”林谨容叹了一口气语声温柔地哄着余安安,他扣住余安安柔软纤细的腰肢把人按向自己,“嗯?”
一直以来林谨容都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可在他看到余安安答应陆鸣舟求婚那一瞬,林谨容几乎克制不住杀了陆鸣舟的冲动。
哪怕,其实林谨容心里也是清楚,余安安是绝对不可能和陆鸣舟在一起的。
只是,看到照片里陆鸣舟握住余安安的手,亲手把戒指套在余安安的无名指时,他真的忍不住……
尽管只是做戏,但陆鸣舟连两个孩子都顾及到了,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余安安看着林谨容,轻轻笑了一声:“好,你说了算。”
林谨容把玩着余安安细若无骨的手,再次开口:“关于关同修的事……”
余安安瞳仁微微缩了一下,似乎在等林谨容下。
“关同修的妹妹已经死了,关同修已经杀了明珠一次,明珠死里逃生,现在醒来又失去了记忆。”林谨容捏了捏眉心,“就不能当扯平了,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吗?”
余安安一怔:“失忆?”
“之前明珠听到了我和李叔的谈话,知道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从床上翻下来……仪器砸到了脑袋,手术后再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说……有可能是暂时的,有可能就一直想不起来。”林谨容想到李明珠那个状态,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和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这是让余安安没有想到的。
“安安,关同修妹妹的心脏现在在明珠的胸腔里跳动着,如果关同修杀了明珠……他妹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就没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对大家都好,我不希望你再为了别人的事情涉险。”
余安安静静看了林谨容半晌:“挺有意思的,以前我跟傅南琛在一起的时候,傅南琛失忆!现在你和李明珠保持着婚姻关系,李明珠失忆,什么时候……失忆这种事情的概率这么高了,随便出门都能认识两个?”
听出余安安话里的嘲讽,林谨容怒极反笑:“你是不相信明珠失忆,还是不相信我?”
“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高兴……你想让我信什么我就信什么。”余安安声音低浅,“但,这件事……你可以作为李明珠的代言人包揽一切,但我没有资格替关同修做出承诺,如果关同修本人醒来后决定放下,我无话可说,如果他坚持要公道,作为朋友……我支持他。”
“为了我,也不行吗?”林谨容问。
听到这话,余安安轻轻笑了一声:“犯贱喜欢你的是我又不是关同修,关同修为什么要为了你放弃帮他妹妹复仇?”
余安安的话像是玩笑,连她脸上和眼睛里都是笑意,可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有一条毒蛇钻进了林谨容的心里。
房间里气氛陡然凝滞住。
“喜欢我是犯贱?”林谨容黑眸沉沉,声音冷得可怕,“余安安,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
“楚良玉……”余安安记得以前他最喜欢她叫他的真名,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她扶着林谨容双肩的手下滑撑住他的手臂,再次呼唤他的名字,“你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我永远欠你的,那年我成为植物人傅南琛忘记了我,傅家人放弃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撑不到两年后醒来!”
听着余安安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这些话,林谨容心底钻心的疼,他冰冷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
“如果你没有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和你说这些,或许在我发现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的朋友老关,要杀我救命恩人的妻子时,我会从中斡旋,像你现在一样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个能让彼此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从因为老关的事情和林谨容闹掰之后,余安安就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