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市区东郊的小奥花园,属于开州市府特批的华侨新村别墅项目之一,为的正是安置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从海外归来的大批东南亚华侨,只不过多年时光过去数十年,华侨新村现在也成了老村。
当然,相较于开州后来兴建的其他小区这里的老别墅区一直都是郁郁葱葱绿树成荫,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一片鸟语花香的状态,以至于后来不少归国的老华侨都在小奥花园里弄起了一些特色的私房菜或者茶馆。
而雅竹轩则正是深藏在花园里的其中之一,也是丰南地区私密性最高的茶馆之一,顾明轩把谈话的地方选在这里显然正是为了避开双方老板的耳目。
随着叶天赐的保时捷卡宴在外围停车场停下后不久,他又凭着记忆中来过的方向快步的朝小奥花园南侧的方向走去。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后一栋藏于一片绿植之中颇具味道的别墅就出现在花园的道路旁,这里正是在丰南小有名气的茶馆雅竹轩。
可此时叶天赐却并不急于进入,他的目光先是在周围观察了一阵却没发现有何异样,可他还是感觉暗地里的却始终还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想完这些他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朝着茶馆内走了进去。
“叶助理,来来来,这边坐。”不想一身淡色运动休闲装打扮的顾明轩此时却早已在厅堂内等候,两人轻轻握了握手后顾明轩就在前面引路把他带往二楼的一间包厢内。
刚一进入坐下,叶天赐看了看幽静的茶室,问道:“这里好像不是二号包厢吧。”
“叶助理没来过雅竹轩吧?这边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号,二号这类的包厢。”说着顾明轩便撕开一小包铁观音冲上开水后,指了指周围后又继续说道:
“我选的这间包厢可不一般,这几面墙专门加装了电子信号屏蔽器不信你可以看看现在你的手机是不是有信号,另外墙体还特别加厚过隔音效果,所以我们两个现在在这里的谈话内容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嗯?”叶天赐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是一格信号都没有,另外他也发现周围虽然有几扇窗户可却都做了加厚单面镜处理,也就是外面看不进来里面却能看到外面的那种,这种环境也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看完周围的一切,叶天赐忍不住对这个令他始终都觉得捉摸不透的顾明轩问道。
“来。”不想顾明轩却不急于回答反倒是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自己又轻轻品了一口,才微笑问道:“我有个事情不明白。”
叶天赐目光低沉:“什么事?”
“我不明白叶助理你在宏远集团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给调查组写举报信把省委的那些人吸引到丰南来,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顾明轩面露微笑,手里提起开水后慢慢地朝着茶盘上的茶宠浇下热水,随着开水淋下原本金色的茶宠也开始变得五颜六色,仿佛在说叶天赐也是一只隐藏了颜色的变色龙一般。
“你这笑话可不好笑。”叶天赐拿起茶杯又轻轻喝了一口,可此时他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我让我安排在宏远集团里人查过调查组在宏远集团到底查过什么,虽然省委调查组追查的方向比较多但是不少资料却非常高级,所以我才分析出能掌握这些的人大概6-个,当然也可能多一点。”
顾明轩的手继续提着开水慢慢冲下茶宠,又淡淡说道:“可是据我所知宏远集团的进出口税务一项却仅有四个人知道具体内容,加上调查组突击你们的建安保税区仓知道的就更少了。”
“”听到这里叶天赐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也开始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只听顾明轩继续道:“虽然那个人极力的分化调查组的方向,让人难以察觉到底是什么人在出卖,可偏偏保税区仓那里露出了马脚,据我所知调查组查的第一项的那些货柜当时正好是你在负责吧?”
说完顾明轩就抬头看着叶天赐,此时他哪怕掩饰得再好哪怕一句话不说,可手臂微微的颤抖脸角不定的抽动还是深深地将他出卖,写举报信给省委把调查组引来丰南的人正是他叶天赐!
“你说这些事,想得到什么?”叶天赐脸色阴暗狠厉,此时他的心中除了震动外甚至对顾明轩起了一丝丝杀心。
顾明轩不慌不忙地替他续上一杯热茶,淡笑道:
“我在想张宏远会长猜出这些需要多久的时间,或许是最近我们星光建业把他弄得焦头烂额又或许他急着去京城有什么事,可是等他查下来发现要多久呢?”
听到这里叶天赐的脸上终于起了慌张,他还真没仔细想过张宏远会发现这些,也许真是顾明轩嘴里说的那样被其他地方所吸引。
如果省委调查组铩羽而归悄然离开丰南事情归于平静,那以张宏远的城府完全有可能分析出跟顾明轩一样的结果!可这偏偏不是叶天赐最初期望的目的。
“所以我开始就在问,叶助理你的目的是什么?把调查组引来丰南查宏远集团和宗亲会对你有什么好处?”顾明轩继续追问。
如果一开始直奔星光建业他当然能理解,敌人嘛,可偏偏第一个查的却是宏远集团,也是因为这样事情也出乎叶天赐意料般的促成星光建业和宏远集团的合作。
“你猜猜是为什么?”叶天赐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强压内心慌乱后平静问道,此时的他已经算是被顾明轩给看透了一样。
顾明轩微微一笑:“我猜你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至于具体是什么让你害怕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把打击面放到整个宗亲会,宏远集团,当然也包括我们。”
叶天赐眼睛忽然瞪大,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年龄跟他相差无几的顾明轩,他以前从来就不认为在这个年龄段有人能超过他,可如今事实就摆在了眼前,他写举报信的目的正是如顾明轩所说的恐惧,恐惧死亡。
“因为我也经历过,但是我克服了,所以现在我才坐在你的对面,我们两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就比如那几个假的衙内一样。”顾明轩自顾自地喝下一杯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