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雅，是仿生人没错，但她，她是特别的。”空声音有些低落，“她与那些量产的仿生人不一样，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灵魂的气息。在我看来，她与活人无异。”

“赫尔伯特只是她的制造者，可她却有自我思想与意识，你知道这会发生什么事吗？”

“他会把她当成工具，而不是人。”季云涛替空回答了这个问题，“以前，也有许多人，通过克隆活人，来进行医疗行为。这些人的下场往往是很悲惨的，没有人把他们当人，他们是药，是治病的工具。”

“阿丽雅也是一样，”空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所以她告诉我，她在诞生的那一天，就逃走了。她后来又被地主的人抓住了，也同样成功逃离。她说她想像真的人一样生活，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

空没有说下去，但其他人心里清楚。这个世界看似平静，但其实就是地狱。地主想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奴隶。

“所以，所以你们…”林清澄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她没有家人，无依无靠，独自面对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可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以温柔待她，就像是，就像是…

她的同类一样。

这种对爱的呼唤，对同类的渴望，对幸福的向往，在世人眼中无疑是畸形的，但她难道真的没有获得爱的权利吗？换句话来说，她就该死吗？

空眼角低垂，他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其他人的脸上也很少有地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虽然阿丽雅是对他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她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众人的态度本就不是非常敌视。现在明白其背后的缘由，一种心酸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但也只是心酸一下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现在不是停下来神伤的时刻。倪焱迅速调整好状态，对着众人说道：“走吧，回去汇报情况。赫尔伯特那边应该挺着急的。”

……

赫尔伯特的大本营。

赫尔伯特正在监控室前焦急地张望着，仿生军团突如其来的全军覆没让他一下子与战场完全失去了联系，这不禁让他有些慌乱。但很快，屏幕中浮现出的几道人影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几分钟后，赫尔伯特就走出了大门，笑着迎接着凯旋的几位玩家。

“欢迎回归！”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几位真是辛苦了，这就安排午餐，不，应该说是晚餐。”

对于赫尔伯特的奉承，众人自然不会客气。尤其是空，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餐桌前，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

是的，他就是要故意这么表现。不光如此，他还要夸大他们这些异乡人的作用。从之前的战局中他就看出来了，赫尔伯特与地主之间实力的差距有些微妙。如果他能营造出一种，“谁获得了玩家的帮助，谁就能获得两家争霸的最终胜利”这样的感觉，那么对于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很快，桌面打开，从下方自动升起一般般佳肴，空率先动了筷子，众人也立刻跟着品尝了起来。

“诸位，”赫尔伯特没有动筷子，他面带笑容，非常客气地说道，“先前的战况如何？”

“何足挂齿。”空连头都不抬，摆了摆手，“不过，我倒是想知道，那个自称力长老的人是什么来头？”

其他人也把目光都凑了过来，赫尔伯特这里一定会有一份，关于地主，非常详尽的情报。

“力长老，与沙长老，木长老，丰长老合称四大长老，是地主的四名最强的部下。”地主见空这样问，赶忙热情地解释了起来，“地主手下那些人，按照实力划分，由低到高依次是士兵，或者是侍从，然后是百夫长，千夫长，最后是长老。”

“这四个长老，没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赫尔伯特又补充道，“力长老，力量突出，他的攻击极具穿透力。沙长老可以控制风沙，木长老可以吸收树木中的能量，丰长老可以吸收其他士兵的生命力来强化自身。”

原来如此。看来地主的编制也没那么搞笑嘛。不过，如果地主最强的手下，只相当于进度百分之六十的玩家，那这个地下城的敌对势力未免有些弱小了。又或者，只是这个力长老太弱了？他们还没有遭遇到其他的长老。

“那么，那些不死士兵是怎么回事？”空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些肝脑涂地却重新站起来的“活死人”，确实给他们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你们知道，地主以及他的手下，他们身上的超自然力量来自哪里？”赫尔伯特有些高深莫测地对着众人挑了挑眉毛。

“他不是说，是一个黑衣人给他的吗？”雷刚回忆道。

“对，但不完全对，”赫尔伯特卖了个关子，“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即使拥有神一般的能力，也不至于挨个把超能力送到地主和他的手下手中吧？况且，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他要选择地主呢？”

“到底是什么？”空的好奇心也被提提起来了。他倒是没有想过，地主他们的超自然力量具体的获得方法。总不能是像玩家一样，通关幻境游戏获得的吧？

“神泉。”赫尔伯特笑道，“很早以前，神秘黑衣人降下了神泉，它就是一滩十几米宽的水池，但它有个非常神奇的功能，那就是赋予沐浴泉水之人以力量。”

“这个力量不是什么人都能获得的。它有一套无法解释的筛选机制。举个例子，一百人进入到神泉中，最开始会有六十几人直接受到神泉的伤害直接死亡，而活下来的那三十几人，会获得一种‘死而复生’的能力。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些不死士兵。”

“这种不死，并非永生不灭。他们会衰老，会死亡，只不过在受到致命伤之后，不会立刻死亡。大概复生十次左右，他们就会被杀死。除了死而复生的能力之外，这些人的身体素质也会异于常人。”

“那百夫长，千夫长，长老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呢？”林清澄问道。

“概率问题。所谓百夫长，神泉中出现一百名不死士兵，才有可能出现一名百夫长，千夫长是一千名，至于长老，万中不足一人。”

“而地主本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天选之人，他从神泉的筛选中获得了最强的力量，所谓君权神授，说的就是他了。”说起地主，赫尔伯特语气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