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衣看到季子铭激动成这样,内心忽的感到非常痛楚。
她才明白季子铭说的,只要是关系到裴格,他就会奋不顾身,那么深切的情感地位,自己是无论如何取代不了的。
洛衣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用力摁住了他的双手:“是的,子铭,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我的确是看到裴格了,不过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不认识我了,而且对于之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季子铭的双手缓缓从洛衣的肩膀滑落,整个人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马上要冲出门口。
洛衣急忙喊住了他:“诶,子铭,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现在就要去找裴格吗?”
她语气中很是担忧,虽然知道告诉季子铭,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还是不想这么快自己就要将季子铭拱手相让,哪怕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再拥有一分一秒也是难得的。
季子铭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我现在就要去找到她!”
洛衣想着就算劝阻的效果微乎其微,还是要尝试一下:“子铭,我之所以刚才没有马上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样,你听我说。”
说着她走过去,尝试拉着季子铭坐下来。
季子铭表情虽是极不情愿,但是他对于洛衣还是信任的,于是勉强的模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洛衣郑重其事的说道:“子铭,首先现在天色已晚,你就算找到她,她也可能休息了。其次,我刚才根本没有跟上她,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入住,现在这么晚了,你再跑出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季子铭一听,当机立断说道:“我不怕,只要知道裴格还活着,并且离我这么近,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
洛衣苦口婆心:“我当然知道,子铭。但是她如果还是被沈封和刘丽娜挟持着,她肯定有她的苦衷,才不愿意跟我们相认。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行动,还是等明天她如果来正常参赛的话,我们再跟她小心碰面吧。”
季子铭讶异:“洛衣,你是说,裴格她明天也会来参加珠宝比赛?”
洛衣点了点头:“恩,她亲口跟我说的。我不知道这是暗示什么还是说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才毫不设防告诉我的。总之,现在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为了明天的比赛做准备吧。我们总归要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才能跟裴格并肩奋战对吧。”
季子铭开始沉默,他心中仿佛有一种声音不停的在呼唤。
这么久没有见到裴格,季子铭心中实在是按耐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
“洛衣,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广场附近的酒店碰碰运气……”只是季子铭话还没说完,洛衣就打断了他:“子铭,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劝?这么晚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回去照顾安安吗?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相见裴格的心情,已经这么久了,再多等一天又有什么差别?”
仔细想想洛衣说的不无道理,想到安安的病情,季子铭终于将心中那份悸动强按了下去:“那好吧,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看看安安了。”
洛衣看着季子铭落寞的背影,再次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我对你的心意一如既往,子铭!”
季子铭扭到一半的门把手忽的停住了,说道:“我不想成为一个对感情三心二意的男人,以前裴格离开,我默默守候,现在她回来了,我更加要坚定初心。洛衣,我不值得你这般痴心对待的,忘了我吧,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说完,季子铭就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了洛衣在空荡的房间里,黯然神伤。
洛衣脸上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看起来那么干练优雅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此时此刻,因为季子铭这个男人,变得让人格外我见犹怜。
回到家,季子铭看到佣人已经照顾安安睡下了。
他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害怕开灯会吵醒安安,于是只是借助着隔壁房间幽暗的灯光静静的看着小安安安详熟睡的脸庞。
季子铭脸上露出满满宠溺的浅浅笑容:“安安,你知道吗?妈妈还活着,而且她离爸爸很近,我们明天就要重逢了,你替我们感到高兴吗?”
安安当然已经熟睡,不会回答他。
他继续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安安的床边,若无其事的说道:“要是你希望妈妈跟我们重逢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你就要赶快好起来,不要让妈妈一回来就这么担心好吗?”
可能是季子铭的碎碎念吵醒了安安,安安竟然迷迷糊糊的说起了梦话:“妈妈……不要离开我……”
安安说的这梦话听得季子铭心都碎了,他闭上眼睛,一个七尺男儿此时此刻却脆弱得像一个小孩一般。
良久,又抚摸着安安的额头说道:“安安,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妈妈,不能让你从小得到别的小孩正常的父爱母爱,才会让你现在生病了,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好好的将妈妈带回来,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季子铭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带着安安一起去比赛现场。
只是,得知了裴格就在佛罗伦萨的消息,竟然离自己这么近,他每每想起就觉得不可思议,内心又久久不能平静。
凌晨,夜很深了。
季子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跟裴格过往的种种,甚至想着明天见到裴格,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
想到最后,他只是觉得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见到裴格,一定要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
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泰国的天空刚刚微量,刘丽娜被肚子传来的隐隐刺痛警醒。
她先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仿佛在天旋地转:“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