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睡得天昏地暗,连续多日的担心、忙碌、焦虑和疲惫,终于在几场二人混战中释放得一干二净。
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最美妙的事情是与爱人一起共度云端。
身心灵的合一,不仅是身体的愉悦,还有精神的极度放松和满足。
迷迷糊糊中,她总感觉一双微凉的手反复梳理着她的头顶。
那感觉就像……就像主人怜爱着他的宠物狗一样。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指尖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她迷迷瞪瞪地伸出手一把捉住作乱的手,嘟哝道,“我又不是狗。”
头顶一阵轻笑,一个愉悦低哑的声音问,“醒了?”
夏鹿睁开眼,终于清醒了一些。
这一觉,她有种神游天外数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屋里昏暗不明,看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
“现在什么时间了?”夏鹿一出声,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嗓子居然哑了!
秦琛拍了拍她的头顶,起身拉开窗帘,“下午三点多。饿不饿?我怕你没休息好,中间就没喊你吃饭。”
“什么下午三点多?”夏鹿猛地一起身,扭头看见窗外白茫茫地一片,靠近窗外的几棵银杏树的枝丫上堆满粉末状的白雪。
天气灰暗阴沉,唯有的一点点光亮仿佛是白雪发射出来的。
“怎么睡了这么久?”夏鹿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贪睡。
她刚想掀被起身,一低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吓得醋溜一下又滑进被子里。
“你……”夏鹿脸腾地红了。
秦琛打开床头的壁灯,刹那间,熟杏仁的蜜色充满房间,连着夏鹿的脸也红中泛着光。
秦琛隔着被子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声道,“你想穿哪件,我去帮你拿。”
夏鹿正想着怎么回答他,突然,她听到楼下一阵异于平常的声音。
她猛地把头钻出被子,抬头问:“家里来人了吗?”
秦琛点点头,“嗯,爷爷奶奶来了。”
“啊!”夏鹿惊呼一声,她干脆裹着被子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秦琛被夏鹿一惊一乍弄得有点懵,他目光沉了沉地看向她。
一上一下,两人目光倒是可以平视了。
过了一会,秦琛不在意地说,“睡个觉而已,叫你干什么?”
夏鹿一愣,也是,睡个觉而已。
哦,不不不,这说法实在是有些歧义。
一瞬间,夏鹿又窘迫又心酸。
曾经的王桂芝最讨厌夏鹿睡懒觉。
自从嫁给刘山后,每天早饭都是夏鹿准备,王桂芝出去晨练。
偶尔夏鹿起得晚了,王桂芝回来看见早饭还没好,她就开始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地说夏鹿不仅不会下蛋,还是一个睡懒觉的家伙。
住进西溪别墅后,她习惯性早起,起得比李阿姨早。
可看见她早起,李阿姨第二天起得更早。两人像是比赛一样。
偶尔她又比李阿姨起早了,看见她慌乱的样子,夏鹿终究有些不忍,只好强迫自己多睡一会。
没过多久,她就养成了闹钟叫才能醒的生物钟。
碰到周末,更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秦琛回来后,他也从来不叫她。
她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在运行。
可现在……
一听到家里有长辈,她又习惯性地觉得自己晚起犯了错误。
这样条件反射般的反应,秦琛明显不理解。
“没,没什么。”夏鹿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你想穿什么?我去帮你拿。”秦琛又重复道。
浑身一丝不挂,夏鹿实在没勇气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自如行走。
夏鹿说:“你随便拿个内衣给我就行,其余的我自己来。”
秦琛转身去了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