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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来

戚无良抱着暖手炉稳坐在马车里,不阻止,不惊讶,她已经习惯了。

花锦城总会嘴贱挑衅,红泪总会沉不住气去揍人,虽然打不过,但花锦城不会伤她。

长剑与软剑相交的声音格外刺耳,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花锦城越和红泪打,脸色越惨白。

红泪注意不到,可戚无良看得清清楚楚,花锦城体内种了同心蛊的雄蛊,身种雌蛊的红泪对他的厌恶憎恨越强烈,雄蛊便会噬心。

即便这样,花锦城还是每次都会凑上起来。

戚无良百无聊赖地看着,对花锦城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觉得可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花锦城,谢恒去哪儿了?”

挥剑的人一顿,被红泪抓住了破绽,顿时败下阵来。

花锦城收剑返回马上,“怎么?你关心他?”

戚无良闻言冷冷勾唇,看向战意不减的红泪,无奈道:“走了。”

到了皇宫门口,雪下得更大了。

年轻的右相大人身上披着临出府前温寻死命塞给她的雪裘,就那么步伐缓慢地走进大雪纷纷的朱红宫墙中……

“右相,右相……”

“右相大人……”

李徵和何大壮在后面招手地叫着,紧追上戚无良的步伐,跟在后面的还有钱士臣和谢施敏,他两毕竟年长几岁,比之李徵和何大壮还算沉稳,当然最沉稳还要属队伍末尾的方雩方大人,绉绉撑着一把伞,望着前方的戚无良。

李徵、何大壮最先追上了戚无良,钱士臣、谢施敏方雩紧随其后。

“李徵,你是故意的吗?学什么不好?学本相走路的姿势!”

“没有啊,我觉得右相双手插袖、含胸驼背的姿态,甚是有气场。”

“明明是猥琐至极。”方雩木着张棺材脸,瞥看了戚无良一眼道。

“哎?不是,右相!方雩说你,你踹我干嘛?”

“踹的就是你。”

“右相你偏心啊!我发现,方雩得罪你那么多次,你好像从来没揍过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等会儿等会儿!不对劲,钱大人,你躲躲闪闪老护着自己的袖子干嘛?你莫不是又揣了屎来上朝?这都第几次了!!”

被拆穿的钱士臣瞬间红了脸,“你瞎说什么?我没有,戚无良你躲什么?”

“本相不信你。”

“……”

方雩和谢施敏落后一步,也纷纷避开了钱士臣。

谢施敏以袖掩面,小声对方雩嘀咕道:“其实钱尚第一次当朝扔屎,我也觉得他疯了,后来第二次我只觉得钱大人的性情也是相当刚烈,可以效仿。”

方雩:“……”

谢施敏:“毕竟他扔完之后,当场疯了的是孟鹤云,而且自那之后朝堂上再也没有人敢找钱大人的麻烦。”

说着,谢施敏还竖起大拇指,“惊为天人!”

“谢变之别以为你偷偷摸摸说,我就听不到你在讽刺我。”钱士臣一边红着脸与戚无良对峙,一边朝谢施敏恶狠狠道。

后者则一脸真诚地竖起三根手指,“钱大人,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红泪静静站在宫墙外瞧着嬉笑打闹的一行人,莫名觉得这样也挺好。

——彼时少年,意气风发,纵有天大的仇怨、家国的立场,纵知彼此身份、忠义难全,他们依旧是好友。

宫墙内的路向来漫长,不过须臾戚无良肩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临到大殿前,一个小太监状似不经意地撞了戚无良一下,右相大人脾气甚好地不做计较,抖了抖衣袍上的雪,神色淡然地走进了大殿。

方雩眼尖地看见方才那名小太监往戚无良手中塞了一个纸条,也不知那纸条上写了什么,戚无良刚在殿中列定,似是垂眸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那小太监是结海楼的暗棋,若非情况紧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传递消息,而且纸条上的字迹明显是顾应怜的——谢恒离京后直奔西南,欲往凉州。

凉州凉州,戚无良默念着这两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不过几息之后,唱礼的太监宣布早朝开始,诸位臣公皆已就位,戚无良骤然转身阔步离殿。

她步伐极其匆忙,李徵只觉面前一阵风刮过,震惊地看着戚无良离开的背影,“右相,右相,你要去哪儿?”

“怎么回事?”

“戚无良这厮真是越来越目无法纪了,竟敢公然离朝!”

“此等狂妄竖子怎可立于我大梁朝堂之上?!”

朝臣议论声纷起,戚无良却全然不顾地冲进殿外的风雪里,乍暖还寒,雪花迷进眼里,让她眼尾都带着一丝红。

她的半颗心怒意滔天,另外半颗心却是慌得发颤。

——谢恒想杀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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