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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恙

红泪和温寻站在迎她的马车旁招手,而钱士臣、何大壮、方雩、谢施敏则站在宫门口等她。

何大壮最不矜持,小跑着扑向戚无良,她原本那张黝黑的小脸本就是在乡下种田时晒的,这两年在盛京有戚无良砸银子金贵地养她,终于把这姑娘养白嫩了,再加上她本身生得就好,当真是明眸皓齿,好俊俏的一个人儿。

就是那自幼学毒的泼辣性子丝毫没变,气愤道:“右相大人,李徵太不是东西了,你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背刺你,我明个就下药毒死他。”

戚无良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你舍得?”

何大壮不高兴了,“怎么不舍得?那个坏东西!我早就想灌他点毒药了。”

戚无良无奈,真不知道李徵是怎么追的人,追了两年都没让她家大壮开窍,还要她替那废物点心说话,“他为了他的家国,立场没错。”

何大壮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明显地偏帮戚无良,眼里的不忿都快溢出来了,“可右相大人不生气吗?他可是和梁惠帝合起伙来算计你。”

戚无良没说话。

怎么会不生气呢?她又不是圣人。

方雩看了戚无良一眼,“杀了不解气,不如找几个人给他套麻袋绑起来揍一顿。”

谢施敏震惊扭头看向方雩,“这种主意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方雩斜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谢施敏眼珠一转,顿时满肚子坏水开始往外冒,“今夜过后,以他如今的权势,怕就是李相。朝堂上那点事你还不知道,要不咱联合起来搞点事情,把这位李相送进大牢待两天。”

钱士臣干巴巴搭话,“我出银子。”

谢施敏:“我出毒计。”

方雩:“我工部鼎力支持。”

何大壮:“我刑部提供大牢和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也行。”

“快歇歇吧各位祖宗,越说越不像话了,”戚无良糟心地揉了揉眉心,“我没打算怎么着李徵……”

“公子!”温寻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功夫,几人已经走出皇宫,红泪和温寻也迎了上来,看到戚无良满脸的倦色,温寻一阵心疼,快步上前,“公子,我们回府吧。”

“嗯。”

众人见戚无良是真的累了,也没再说什么,哪里知道戚无良这一句“回府睡觉”竟足足睡了三日,或者说烧了三日。

几人轮番上府探望,把徐可风都问烦了,这大夫一旦生起气来,把一群人训得和小鸡仔一样。

“怎么?都听不懂人话是吗?要我说多少遍?!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新伤旧伤轮着发作,再加上心愿了却一半,人一时松弛下来,病倒很正常,发一发也好,总闷着早晚闷出个大的来,到那时你们也不用来府上看她了,直接去墓前吧。”

何大壮被训得低着头,老实巴交又想反驳点什么,最后迫于当世第一神医的淫威,只是非常小声地反驳道:“呸呸呸,徐叔,我们错了,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右相大人好着呢。”

“好着呢?我当年看着苏辞何尝不是好着呢。”提到这个,徐可风先是一哽,压下心头涌起的万千情绪,沉声道:“这大梁想杀她的人太多了,护不住她,你们就等着和我一样吧,逢年过节带着酒去墓前看人。”

“不会的,我们会护住右相大人的!”何大壮眸色郑重道。

钱士臣、方雩、谢施敏虽然没说话,但态度和何大壮是一样的。

屋中,司徒纯垂眸坐在床边,虔诚地握着戚无良的手,他听到了,他知道徐可风那番话不止是对何大壮等人说的,更是对他说的。

被司徒纯紧紧握在掌中的手抽动了一下,紧接着沙哑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外面在吵什么?”

司徒纯一喜,看向榻上脸色苍白却已睁开眼的人,激动道:“阿离,你总算醒了?”

“嗯?”戚无良刚醒,意识还有些不清,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是睡了一觉,不解道:“我睡了很久吗?”

她缓缓坐起身,却被司徒纯猛地抱进怀里,臭小子好像又哭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怎么总担心这事?”戚无良真是无奈极了。

司徒纯将人抱得更紧,无理取闹又带着点别扭的幼稚,委屈道:“可我就是害怕。”

“好好好,害怕就害怕,反正有我哄着你,你害怕的事情又不会发生。”

戚无良好脾气地任他抱着,轻轻拍着他的背,本来是哄这臭小子,可拍着拍着她自己又睡了过去。

司徒纯叹了口气,轻轻将人放下,严丝合缝地塞进被窝里,却听见那人迷迷糊糊在梦中骂道:“臭和尚又不洗澡就来见我……”

司徒纯动作一顿,他知道纯一大师的事,更知道他家小先生这一病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有一个病因便是纯一。

——那个最是贪财、不爱洗澡的和尚要死了。

司徒纯一边轻拍着她的肩膀哄睡,一边温柔道:“阿离,其实于纯一大师而言,他只是送一位朋友回家,然后就能了无遗憾地去见她,是好事。”

毕竟,这一别足有十余载,人们常说别来无恙,可谁又能真的无恙呢?又或者,能说出这句“别来无恙”已经是最大的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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