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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守承诺

这是前代皇室隐秘,本不应告知任何人。但顾逸此问,却又是不得不答。

公冶扶苏权衡利弊,叹道:“幸好我来之前,已知少师必会有此问,亦事先曾查过家族内卷宗。寒家最后一次受命为大桓皇室炼制牵机散,是熙元十三年。至于赐予何人,”

他顿了一顿,凝重道:“我不便透露,而少师想必亦能谅解。理论上,公冶家甚至不应知道。”

历来赐牵机毒,都是皇室隐秘,皆因那必然是宫闱、政治斗争最阴暗、最不能拿出来见人的一面。

皇室要牵机散做何用,当然不必知会公冶家,他们只是炼药的工匠而已。

不过公冶家富可敌国,手腕通天,口称不知亦只是摆正自己位置而已。公冶扶苏坦然道:“不过,卷宗有登记,最终那瓶牵机散由御前一位重要人物接收,而最要紧的是,此人如今仍然在朝。”

阿秋心中打了个寒噤。如今历仕两朝的臣子,人数并不算少,但大多并非重要职位。如她师兄公仪休能后来居上,那正因是纯粹新人,没有根基方便使用。现时朝中居重要位置之人,如上官祐、裴元礼等,在前朝时仍多半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这人在前朝便已经是重要人物,如今仍能屹立不倒,以她对政局的有限认知,倒真想不出来是何人,只是能想象得到,此人必然城府极深,深藏不露。

顾逸闻得此语,却是微微一怔,便似已经想到了什么。

公冶扶苏见他神情,知他已然猜到了八九分,随即拱手道:“少师如真想查知当年那瓶牵机散的下落,去请问此人即可。这已是前朝之事,想来那人也无甚避讳了,当会如实以告。”

顾逸默默颔首,显是认同了公冶扶苏的说法。

公冶扶苏又道:“再教少师得知,不只那一瓶,其实那些年里,牵机散的接收方都是此人。即便是那瓶的去向确凿清楚,在此之前的,少师也可一并问他。”

这亦在情理之中。既有这般一个皇室如此信任倚重之人,那么那些年里牵机散的过手收存,必定都是此人负责。而公冶扶苏的意思很明显,如今毒死褚夫人的牵机散,既然不是这些年所制,也不是出自公冶家,就必定出自十年前的宫廷。

无论多少,此人必定知道一些端倪。

顾逸颔首。公冶扶苏至此,见顾逸并无疑他之心,才彻底松弛下来,拱手道:“在下可以说的就这么多。若少师再需要问什么,在下随时候命。”

公冶扶苏告辞离去后,阿秋始问道:“师父为何如此确定,扶苏公子家与此事无关呢?”

顾逸淡然道:“这也可算是一种相知。他知我不屑为此,我亦知他不屑为此。”

能出得起价钱买动公冶家违规破誓的人,大概不会有兴趣去针对一个参军夫人。至少,也要毒杀一两个如裴元礼、上官祐般的大人物,才能起到栽赃嫁祸,使臣民离心的效果。

阿秋此刻心念,全在公冶扶苏临走时所提那人身上,她再道:“历仕两朝,而在前代便已身居高位,弟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即便如今贵显为后宫第一人的宸妃娘娘、前朝亦只是中郎将,兰台令赵灵应大人在前朝也只是个小小的织室令而已。”

顾逸有点好笑地道:“如今满朝武数百,加起来你能认识几个?”

阿秋不服气地道:“官员虽多,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臣以上官大小姐的堂叔上官祐为首,其下便是我大师兄公仪休。武将以大司马大将军裴元礼为首,另外再有师父总摄朝政,我说的可有错?其余不过应声虫而已,记住他们也没多大意思。”

顾逸失笑道:“快闭嘴罢!他们若听得你这般说,明日必要参劾我教徒无方了。”

从前,他一向是没什么事可被参的,首先他向来不显山不露水,凡有举措必深思熟虑。其次他恪守礼教,举止行为上亦从无行差踏错。

但如今多了阿秋这个跳脱的徒儿,怕也是多了一个弱点。所幸阿秋虽然在他面前时有顽皮之举,任性之论,但在外行事亦是锋芒内隐,滴水不漏,他这个做师父的可以说是老怀欣慰。

阿秋吐了吐舌头道:“那师父想必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逸轻吁一口气,道:“是。其实这个人,你也见过。”

阿秋吃惊之极,将自入宫以来所见诸人尽数在脑子里翻腾了一遍,最后摇头道:“我不记得有这样一个神秘重要人物。”

顾逸道:“你可还记得中秋之夜金水楼前,我与你师父万俟清决斗后负伤,有一人匆匆赶到,接我虎符去调动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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