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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

求日公子自幼聪敏,才华横溢,科举榜首,簪缨公主将你如玉如宝地养着护着,你太顺风顺水了,你也许见过盛京的尔虞我诈,却未必见过真正的人心之恶。论处事狠绝果断,你比不上沈钰。”

“李徵,本相今天教你一样东西——杀人。”

话音落,戚无良夺过沈钰手中的长剑,看似随手掷出,却分毫不差地刺中了一名正打算从背后偷袭御林军将士的暴民。

李徵木讷地转头看向那抹血红,身影一僵。

戚无良没有理会李徵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去。

一个人不能只有圆滑通透,尤其是……这人是李徵。

一身雾蓝色长袍的方雩站在不远处看着,目光若凝地盯着失魂落魄的李徵,直到戚无良走来,差点和他擦肩而过才开口:“右相,我不用学吗?”

脑海中还在思索事情的戚无良闻言一懵,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一脸肃穆的方雩,“啊?”

方雩:“圆滑处事,狠绝杀人。你曾说,我在大梁朝中活不久。”

戚无良一头黑线,否定道:“你不用学。”

方雩:“为何?”

戚无良:“你又学不会。”

“人是会变的,如今我想学。”说这话时,方雩眸色专注地看着戚无良,那眼神中有戚无良看不懂的东西。

右相大人是个心大的,看不懂就算了,只是故作老成地拍了拍方雩的肩膀,“等李徵学成了,既懂圆滑,又知狠绝,大梁朝中有他罩着你,你愁什么?”

方雩看了戚无良一会儿,“我懂了,右相不想教我。”

戚无良更懵了,“啊?”

“可右相却愿意费心思教李兄这些,为何?是觉得我愚不可及,已无可造的余地吗?”方雩这话一出口,语气有点怪异。

戚无良听了,也觉得哪里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最终伸出手指,指了指乱局中泰然自若的沈钰,“你看到那个人没有?若是本相有一日不在了,下一个权倾大梁的就是他。他可不是本相……”

戚无良说最后一句话时,嘴角溢出微妙的笑意,方雩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日在悬崖边戚无良欲见死不救,甚至想杀了他的事情。

“你斗不过他,大梁百官也斗不过他,但李徵可以。相识一场,本相也不想你们死得太难看。只要李徵弥补了唯一的弱点起来,沈钰权倾大梁就纯粹是在做梦。”

方雩的关注点显然偏了,皱眉问道:“不在了?右相要去哪儿?”

右相白眼一翻:“你家住海边吗?管得倒够宽,本相死了不成吗?”

说完,戚无良摔袖走了。

当日,御林军搜了整座凉州城,城中有数万户人家,但搜查的结果却……

“右相,我带人几乎搜遍了家家户户,除了有一两成的民户地窖里藏了人,其余人家地窖里都空空荡荡的,那些搜出人的民户还好说,可没搜出人的民户此时都聚集到驿馆门口闹事,说我们罔顾王法、滥杀平民。”杨丰年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倒是有点出乎戚无良的意料,她还没说话,一旁的钱士臣却拍桌而起,冷脸道:“不可能,凉州百姓有把妻子、女儿,乃至母亲都藏于地窖的恶习,世代如此,甚至有的女婴一生下来,就会被沉江。城中男子以折磨妻子为乐,他们喜欢把女子当猪狗一般养在地窖里,只供他们行禽兽之事!地窖之中怎么可能没有人?!”

戚无良看了一眼钱士臣,问杨丰年道:“那些被解救出的女子如何了?”

说起这个,杨丰年顿时一阵愤慨,不忍道:“一个个都被蹉跎得不成人形,有的甚至求将士们赶紧杀了她们,不然……一旦再被他们的夫家捉回去,定是生不如死,还有几名被解救出的女婴,瘦得只剩皮包骨,十二殿下去看过了,说……救活的可能性不大。”

戚无良眉头一拧。

杨丰年:“右相,我们此举无疑犯了众怒,田老夫人带着族众跪在驿馆请命,说您要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告到盛京去。”

戚无良冷冷一哼,“说点有用的。”

杨丰年一噎,说实话他都觉得田老夫人这话有点尴尬,若今天被状告的换成左相,怕是立马跳出来负荆请罪、平息众怒,可换成右相……便是田老夫人带人告到天子面前,这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杨丰年犹豫再三道:“右相,卑职还查到一些线索,之所以八九成民户家中地窖都空了,可能和城外山谷那片农田有关。”

戚无良眉心不祥地一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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