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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宫宴(四)

何大壮则在戚无良的眼神示意下,急匆匆地奔着宫厕而去。

戚无良嘱咐温寻道:“你在宫厕外守着,莫让旁人进去。”

温寻点头,戚无良则自己转动椅轮跟上红泪。

凉亭里,李徵几次欲挣脱红泪,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像条死鱼一样蔫巴巴地扔红泪拎着。

直到戚无良慢悠悠地转着轮椅进入凉亭,李徵才生无可恋地开口:“右相大人,你从哪里寻摸来的侍卫,怎么比大内侍卫还难缠?”

戚无良淡淡道:“哦,你还和大内侍卫交过手?”

李徵无比自豪道:“交过,我年少时调皮,背着母亲和皇帝舅舅闯进相思阁中过!”

戚无良挑眉看向李徵。

相思阁是大梁皇宫的禁地,或者说是梁惠帝的禁地,就连在宫中畅通无阻的戚无良都没进过相思阁。

戚无良装作浑不在意地问道:“哦,那阁中有什么?”

李徵鸡贼地眨了眨眼睛,“右相大人想知道?”

戚无良凉飘飘地睨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说。”

李徵一个激灵,“不!我想说!右相大人,李某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今日非说不可。”

戚无良笑眯眯道:“嗯,说吧。”

红泪终于松开了李徵的衣领,李徵两脚着地,先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然后笑呵呵道:“那阁中其实很空旷,什么都没有,只有四周墙壁上挂了不少画像,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落着同一个印章……呃,右相大人都不问问画得是谁吗?”

戚无良凉凉地瞧着他。

李徵终于不作妖了,老实道:“那些画上都是一个红衣倾国的女子,有红衣金甲驰骋疆场的,有素裳浅笑立于木兰树下的,有持剑于船上翩然起舞的……最重要的是,每一幅画下面都盖着帝王之章——南楚初元帝的私章。”

戚无良瞳孔一缩,心中杀意和怒火差点抑制不住奔涌而出,冰寒刺骨的目光射向李徵。

那是她父亲为她母亲画的画像!!!

她父母死后合葬于一坟,那些画像应该作为陪葬埋于棺中,怎么会在大梁皇宫的相思阁中?!

“据我推测,那些画像应该是初元帝画他妻子的,也就是北燕大将军苏辞。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那个女子生得那般美。”

李徵自顾自地说完,才发现戚无良看向他的目光极为不友善,顿时结巴道:“右……右相大人,怎么了?李某说错什么了吗?”

此时,何大壮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右相大人……我们可以走了,雀奴公公好像来寻咱们了……”

戚无良收敛心神,顺着何大壮指的方向看去,雀奴公公果然小跑而来,急乎乎停在戚无良跟前,恭敬道:“右相,陛下在找您!”

戚无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嚣张的模样,邪笑道:“多谢公公特意来告知,本相这就回殿。”

说完,红泪已经上前推着戚无良往千秋殿而去。

何大壮和李徵跟在后面,何大壮凶巴巴地李徵道:“右相大人瞧着不太高兴,你怎么惹右相大人了?”

李徵无辜地手举过头,急忙解释:“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就说了说相思阁的事。”

何大壮冷哼道:“最好是这样,不然我毒死你。”

李徵:“……”

何小兄弟除了黑点,明明看着这般良善乖巧,怎么脾气和嘴都这么坏?

由于两人在路上拌嘴,落后了戚无良许多,等两人走回大殿时,正好在殿门口撞见前来赴宴的空桑国师。

空桑国师一袭雪白僧袍纤尘不染,英俊深邃的脸庞宛如神祇,周身都散发着不可亵渎的圣洁。

“空桑国师!”李徵娴熟地喊了一声。

空桑国师脚步一顿,回身看来,脸上带着慈悲和善的笑容,双手合十,朝李徵微微点头,“阿弥陀佛,李小施主好。”

“几日不见,国师怎么与我这般生疏了?我下次请您喝酒可不许推辞,”李徵上前,自来熟地拦住了空桑的肩膀,偷摸在他耳边道:“放心,我肯定避开已痴方丈,偷偷给国师把酒带上山。”

一向洁癖的空桑国师并未躲开李徵揽过来的手,而是浅笑如佛道:“李小施主又说笑了。”

说着,他的目光从李徵身上移向正巧被李徵挡住的青服少年,蓦然怔住。

千秋殿前,白袍圣僧与青服少年隔着几步之遥对望,圣僧手中转动着常年供于古灯青佛前的念珠,少年手中则拈着一枝信手折来的桃花。

“这位小施主……贫僧可曾见过你?”

那一瞬间,披着慈悲圣洁皮囊实则心狠手辣的圣僧神色忽然恍惚。

少年轻笑,拱手行礼,“信徒并未见过国师。”

空桑盯着少年黝黑的脸,似是要想起什么,却终是没有想起,只是温声问道:“小施主也是佛门信徒?”

少年一脸虔诚恭敬道:“正是,下官不仅是佛门信徒,还是国师最忠诚的信徒。今日终得见国师,是信徒三生有幸。”

空桑国师垂下眼眸,轻声道了句,“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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