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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七)

戚无良身影一僵,后背被砍了一剑,但她不在乎。

她拖着断腿再度站起来,腥红的眼睛里只映着一个字——杀。

内力爆发,双剑如雨,不到片刻刑台上下便堆砌了一小座尸山,即便是再英勇的蛮族将士此刻也无法不心生敬意和恐惧。

戚无良再被人一剑捅穿右肩的同时,也一剑削了那人的脑袋。

温热的血溅在司徒纯脸上,他红着眼,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戚无良,张了张嘴,可满心的疼痛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戚无良额头留下的血迹模糊了那张美人脸,她背对着火红的残阳,伸手擦了擦司徒纯脸上的泪痕,温柔道:“来晚了,我带你回家。”

她挥剑斩断了司徒纯身上的铁链,随后将孙家大公子从一旁的刑架上解救了下来,“还走得动吗?”

孙家大公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能。”

得到肯定的答案,戚无良背起四肢尽断的司徒纯,用绳索将人固定在身上,冷淡地看向将刑台围得水泄不通又不敢上去的蛮族战士,将自己的长剑扔给孙家大公子防身。

孙兴翰看着台下一眼望不到头的蛮人,又眺望向昆山关隘的城墙,笑道:“如此也好,便是死,我也想死在战场上,死在离家乡近一些的地方。”

“谁说会死了?”戚无良冷淡的声音响起。

她用脚尖挑起一柄落在地上的残剑,左手持残剑,右手持难全。

孙兴翰看向不远处被蛮人围攻的孙卓霖等人,五千人马已不足一半,又坦然地看向戚无良,“右相,我等无援军,怕是……”

“如果我赌,有呢?”戚无良背着司徒纯走下刑台,如杀神般走向围攻的蛮人,那些蛮人真的被戚无良那股疯魔劲头杀怕了,她进一步,蛮人退一步。

孙兴翰看着她的背影一愣,苦笑道:“何来援军?”

以他对祖父的了解,对当今陛下的了解……

忽然,一阵梁军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回荡在这片被血色残阳染红的战场上。

孙兴翰看向昆山关隘的方向,城门正在缓缓打开,步伐整齐的黑甲将士犹如厉鬼般涌出城门。

——偃鬼骑!

孙兴翰目露震惊,因为他认得领头那人。

玄甲如夜,面若冠玉,同样的手持双剑,面容端的是清冷无双,周身却又如修罗盈着死煞之气。

大梁摄政王,谢恒。

同样目露震惊的还有紧跟在谢恒身后的红衣军侯,花锦城看着深陷战场深处的那抹红衣金甲,双手剑使得出神入化,一步杀一人,杀意惊心,无人能敌。

“她是苏恨离?”花锦城失声问道。

花锦城第一次在素来稳重内敛的谢恒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像一个被囚禁在地狱折磨百年的厉鬼终于见到了天日——憎恨,释然,欣喜。

今日清晨,策马狂奔了一夜的温寻出现在偃鬼骑的军营中时,他还觉得戚无良自信过度了,她凭什么认为谢恒会去救她。

“右相命小人给摄政王带一句话。”

温寻站在主帅帐中,直面谢恒却没了昔日当相府管家时的谄媚与怯懦,目光沉静得可怕。

谢恒坐在桌案后,低眉看着情报,状似无意道:“什么?”

温寻:“她快死了。”

花锦城当时也在营帐中,抱胸嗤笑出声道:“笑话,她快死了关我家老谢什么事情?”

谢恒却放下手中的情报,幽深的目光看向温寻,“她出了昆山关隘?”

温寻:“是。”

谢恒:“为了救司徒纯?”

温寻:“是。”

砰的一声,谢恒激动起身之下带翻了桌案,一手提起温寻的衣领,明明是怒不可遏,声音却掺着一丝担忧,“她疯了吗?”

“来人,”谢恒当即对帐外传令,“偃鬼骑即刻整顿出发,前往昆山关隘。”

花锦城看着慌不择路就要冲向营帐外的谢恒,难以置信中夹杂着愤怒,“老谢,是你疯了吧?!”

他要去干嘛?去救戚无良吗?

谢恒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在发颤,“雄兵百万围困,她会死的。”

花锦城一僵,他甚至能察觉到谢恒心慌到带了一丝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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