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问了1句：“怎么了？”

芮晓枫嚷道：“拿走，快拿走！别让我再看见！”

芮晓枫的情绪很激动。

荆涛更加确定，芮晓枫1定是看不得这么美丽的动物沦为盘中餐，他拎起塑料袋就往出走。1边走1边埋怨林长虹，现在的人环保意识越来越强，的确不该送这个东西给他，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别说芮晓枫，就是他本人也看不得这个。

将塑料袋放进后备箱后，他又回到客厅，就见芮晓枫仍然站在原地，外婆走出来，问道：“你怎么了？”

芮晓枫摇摇头，抚抚了胸口，说道：“没什么。”

荆涛赶忙跟外婆说：“是我吓着她了。”

“你怎么吓着她了？”外婆看看荆涛，又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芮晓枫说：“没事了，过去了。”她说完，就走进厨房。

外婆小声问荆涛：“你到底怎么吓着她了？”

荆涛只好实话实话：“有个朋友送了我1些土特产，我车上不能拉着这些东转西转的，就给你们送过来了，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等拎进来1看，才发现有两只山鸡，她当时就吓得脸白了，我就赶紧又放回车上了……”

外婆1听，就拉下脸，说道：“那不是吓得，你不知道，晓枫是1个爱好小动物的人，别说是那么美丽的鸟，就是兔肉她都不吃，她只吃1点那些常见的肉食，这个我忘记告诉你了。”

“对不起，我今后注意。”

外婆严肃地说：“就冲这1点，你那个朋友就不可交。”

“为什么？”荆涛有些不以为然。

“即便不是他亲手打死的，他以这些东西为礼物送给别人，就是对别人的不尊敬，你想想，1个不敬畏生灵的人，能有什么人性！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荆涛认为外婆言过其实，就敷衍道：“好的外婆，我注意就是了。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我看您消瘦了不少。”

“唉……”外婆叹了1口气，将地上那些东西拎起放在1边，然后直起身说道：“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外婆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荆涛洗完手后，便将旁边的小餐桌拉出来，摆好3只小餐椅。

这时，芮晓枫端着菜走了出来，荆涛连忙接过来放在餐桌正中位置。

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荆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反应有些过激，别见怪，我是见不到那么好看的生灵被……”

她不往下说了。

荆涛很自然地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说道：“怪我太粗心，没有认真看都是什么东西，就1股脑全搬了进来。刚才外婆跟我说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芮晓枫抬头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荆涛又说：“这要怪你自己，都是你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以后别说带毛的，就是炖熟的都不会让你看见了。”

芮晓枫说：“你也不许吃。”

荆涛说：“我本来就不吃，别说是那么好看的鸟我不吃，就是到农家院必点的1道菜炸蚂蚱我都不吃，还有鱼翅，我从来都不吃。有时我们去下边审计，到了地方后，地方的人为了讨好我们，会弄些野味给我们吃，只要是我们督查室的人，保证1筷都不会动这些东西，这是我师傅罗炳义定下的规矩，他说，咱们就是普通人，当你无法制止别人吃那些不该吃的东西时，要保证自己不吃，所以，我跟你1样，只吃些平常货，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芮晓枫点点头。

这时，后面传来咳嗽声，是外婆。

芮晓枫赶忙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接过外婆手里的菜盘。

今晚的饭桌上有些沉闷，倒不是因为野山鸡的事，是外婆。

平时外婆在餐桌上，是充当润滑剂的角色的，话最多，也是最活跃的那个人，但今晚她却是话最少的那个人，而且吃得很少，明显是因为荆涛来吃饭，她不得不吃。

芮晓枫似乎也看出外婆的沉闷，她不停地给外婆夹菜，还会开1两句外婆的玩笑，尽管如此，外婆也只是笑笑而已，很少说话。

荆涛知道外婆最近情绪不稳定，芮晓枫跟他说过，还曾让他有空的时候，多给外婆打几个电话，跟外婆多聊几句。

虽然荆涛不知道外婆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有1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外婆天天1个人在家闷着的确不是个事。其它季节还好，她可以到公园遛弯，但现在天气寒冷，这么大岁数是很容易着凉感冒的。

有句话说得好，最长情的就是陪伴。

想到这里，荆涛看了1眼默默喝汤的外婆，说道：“外婆，我想跟您商量1件事。”

外婆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汤匙，说道：“什么事？”

“这几天晓枫赶制节目，忙，我想让您去我家，体会1下民间的春节，另外，您还记得我家门前那条道吗？现在变成了临时市场，但这个市场只卖1种东西，那就是春联，包括各种，还有各种各样的喜庆挂件，站在我家门口，往远处1望，可热闹了！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呢，要是你外婆在就好了，可以写春联去外面摆摊。”

外婆听他这么说，两眼就泛出光亮，她说：“我哪会写毛笔字啊——”

荆涛说：“上次堆雪人的时候，您给那个雪人交警写的那几个大字，我父母就说您有功底，练过。多多还说，您写，他去摆摊卖，保准能挣够买炮的钱。”

外婆笑了，说道：“我那点功夫挣钱的话估计够呛，没人买，现在大家都买现成的春联，谁买1个老太婆写的。”

荆涛说：“您不知道，现在又开始返璞归真了，买现成的春联固然漂亮，但却千篇1律，少了手写的亲切感，尤其是您这个年纪写的春联，我保证能成为抢手货。”

外婆说：“说起来话长，我那两把刷子还是年轻的时候贴大字报练出来呢。”

“哈哈。”荆涛笑着说道：“这个不奇怪，好多跟您1样年纪的人，他们的毛笔字据说都是这样练出来的。怎么样，您敢不敢把毛笔字拿到市场去检验检验？”

外婆有些心动，她看向了芮晓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