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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先将就一夜,明天我们再想办法去找找这幅画的线索。别哭了,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也不知道他们这儿有没有葱油饼。”公冶寂无给妺女画着大饼,是真的画大饼。 “你有钱吗?”妺女一句话,很现实的击碎了公冶寂无的美梦。 “先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公冶寂无叹了一声,这还能怎么办呢? 辛武和徽娘就住在两人隔壁,公冶寂无的呼噜声大点那两人估摸着就能听见。 妺女也不抱着公冶寂无睡了,此时两人就像发酵了好几天的咸鱼,什么浓情蜜意在这体味面前顿时烟消云散。 妺女小声的对公冶寂无说:“明天要吃好吃的,还要找个地方洗澡。你闻闻你自己,都成什么了。” 公冶寂无嘴里念念叨叨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斯是陋室,孔子乱云。” 得,又疯一个。 妺女看着破烂不堪的屋舍,心里只祈祷,今天晚上老鼠不要来咬她。 早上妺女是被饿醒的,黎明还未到,因为家里穷,油灯也得省着点,是以房间里一丁点光亮也无。真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妺女看着窗外的星空,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噩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妺女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坐起了身,就听到公冶寂无的声音:“妺儿。” 妺女转回身,她多希望这梦是假的,但是看到破衣烂衫和乞丐差不多的公冶寂无,叹了口气。 正当两夫妻满心欢喜想要吃早饭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们穷人家一天就两顿,早上是不吃早饭的。 妺女不敢置信的看着徽娘和辛武,两人为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三舅爷就说,马上要去周庄上工了,等会儿去周庄吃。 总算有东西吃了,妺女难过得都要哭了。 公冶寂无搀着妺女,生怕自己老婆一个体力不支饿晕过去。 三舅爷看小伙子对自家老婆还真不错,找了双破鞋给他穿上,五个人这就出发去了周庄。 所谓的周庄,其实就是这个小镇子一个土财主的庄子,这两年收成好,有了些钱,准备翻修个庄子,是以最近这段时间请的长工短工都很多。 奈何周庄距离三舅爷的家还挺远的,妺女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做谪仙久了,动不动就驾云,再不济也能骑马坐车,距离上次走这么老远,还是几千年前做奴隶的时候了吧。 在妺女饿晕前一刻钟,周庄终于到了。 妺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庄头在发粮食,今早的工人们吃完好上工。 三舅爷打过了招呼,来人看了几个人一眼,夸了句:“今儿的工人不错呀。”就让几个人去吃饭去了。 杂粮馒头两个,热气腾腾至少不嗖的粥一大碗,腌制入味的咸菜若干,最美的就是,每人还领到了一小块猪肉脯。 妺女再没什么‘仙人之姿’,在饥饿面前,谁还顾得上仪态。 和所有工人们差不多,捧着个碗蹲在路边就开吃,脏兮兮的手拿着脏兮兮的馒头。 徽娘看着自己那个仪态万千的师祖母此时一边吃一边哭就不忍心,劝道:“师祖母,您慢点儿吃,我这碗也给你吧。” 妺女是真哭了,她仿佛几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就听她一边吃一边囫囵的说:“不不不,不用,你等会儿也要干活呢,我吃这个饱了,真饱了。” 公冶寂无看着自己老婆这幅样子,心里也难受,伸手给她把乱发拨弄到耳后,说道:“可怜见的,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了。你这辈子小时候在河里面杀鱼都比这个自在。” “可不是~咱们现在是真的身无分一丁点法力都没有。”妺女咬了一口那寡淡无味的杂粮馒头,只觉好吃。 这个时候妺女眼睛瞪的老大,拍了拍公冶寂无:“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很像咱儿子?” 辛武也发现了:“还有旁边那个胖子,怎么这么像鹤龄?” 辛武叫鹤龄是从来不叫小师叔的,两人太熟悉了,哪怕现在的鹤龄是个胖子,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公冶寂无这边也吃完了,索性走过去,那两人远远的看见公冶寂无,也哇呀一声愣了愣,妺女几个人就看到那三个人抱在了一处,哪里还有什么师徒礼仪,在这儿,就都叫‘难民’。 三舅爷不解的问:“阿灵,林三认识那两人啊?” 直到现在,妺女才知道自己在这画里的老公叫林三。 妺女叹了口气:“不光认识,还很熟呢。” 周庄的活究竟是什么呢?——挖土。 这个周庄是县城里那个周地

主家的祖宅,因为多年前一家人都搬去县城里住了,这里也就慢慢变成了个庄子,给庄户人住一住看看家,打理打理佃户,这些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这两年收成好,周财主打算吧祖宅翻修一下,最重要的是,周财主的爷爷托梦说在老宅里藏着不少钱,周财主想着这次翻修就都找出来吧。 所以,他们今天的活就是把周财主的爷爷埋的钱给挖出来。 因为这几天的活都是这个,周财主还很热心的在庄子里准备了几个房间,这几日他们就直接宿在周庄,也不用回去了,反正就是,挖到累了就睡,醒了继续挖。 “他们这个地方能有多大?要挖这么久?”无言站在妺女身后小声嘀咕着。 一共二十多个人,日以继夜的挖,再大的庄户也不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妺女和公冶寂无还真异想天开了。所谓的埋钱处,还真就不是一个庄户里,甚至波及到了后山的坟地以及水渠里的泥。 公冶寂无这双拿剑的手,终于在抗了一天的锄头之后,磨出了十个水泡。 妺女就更加不用说了,身骄肉贵的妺女大人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后来还是儿子心疼娘,给妺女找了个铲子,妺女得以偷了个懒。 好在周庄的人在吃这方面还是舍得的,中午那餐还有些肉末米粉,妺女头一次知道了当猪的快乐。中午又打了两大碗米粉吃了起来。 徽娘看了看眼辛武,问:“师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祖母吗?” 辛武摇了摇头,放弃回答。 下午众人又在这个大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愣是把周庄的后院翻了个遍,最后三舅爷好似寻到宝似的,在一个小厨房下面,挖到了一小罐子铜钱。 真就是一小罐子,再多也没有了。 庄头很满意,继续给他们吃了顿晚饭,代价就是,晚上点着火把也要继续挖。 公冶寂无这样的大老爷们都累得挖不动了,无言年轻气盛,还在和个地老鼠似的刨着土。 今天又累了一天,澡还是没洗上,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吃了个饱饭。 晚上宿在庄子里,好歹不是夯土墙了,睡的虽然是大通铺,好歹是个床不是地了。 躺下的时候,妺女特地把窗打开了,顾不得蚊虫撕咬,如果关上窗,估计他们就得臭死了。 一天到了现在也没个时间说话,身边还是有别人,好在妺女和公冶寂无睡在了一处。 夫妻两借着油灯互相看着对方被磨破的手,妺女心疼的看着公冶寂无手里的水泡,“很疼吧?” 公冶寂无笑道:“你手里不是也磨破了?”庄子里有消肿的药粉,公冶寂无和妺女此时在手里磨破的地方上了药,手心刺痛可好歹不会发炎了。 妺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咱们法力是没有了,符你还是会画的吧,不如,把那地下的老头子叫上来问问,他到底把钱藏哪儿了呀,给个明示总好过咱们和无头苍蝇一样乱刨啊。” 夫妻两咬着耳朵,说得小小声的,公冶寂无笑着在老婆脸上亲了一口:“妺儿最聪明了。” 夫妻两手握着手看着彼此,身边已然传来了呼噜声,也不知道是谁的,满屋子还是有臭汗酸臭味,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心却更近了。 黎明之前,公冶寂无找了个空挡出门加了把劲,可是就没办法把这家老爷子唤上来。叹了一声,正好遇上出门来找他的妺女,两人一对,没戏。 妺女也叹了一声,心想反正来也来了,尿急顺带上了个厕所。 周庄的厕所实在是太臭了,公冶寂无在外面等着妺女,两个人像是做贼一样,又摸了回去,只是夫妻两坐在屋外看着星星,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 妺女是被惊醒的,身后有人睡觉不老实翻下来了,惨叫一声,夫妻两这下彻底没了瞌睡虫。 妺女看着自己老公,叹了一声:“寂无,这个工,我们是非上不可吗?” 公冶寂无欲言又止,肚子里打了几个草稿最后化为一句:“是,我们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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