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糖怔住,那声音更软更细了,似是带着醉意。
“穆寒,我开了酒,等你……”
水声突然停了。
冉糖手忙脚乱,赶紧挂断了电话。
“在干什么?”黎穆寒开门出来,视线掠过她,落在手机上。
“有你打你电话,我不小心接了。”冉糖转过身,小声说。
黎穆寒扫了她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直接回了过去。
冉糖走到一边,手指捏着红酒杯,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像他这样的男人,若在外面有情人,那简直是太、太、太不让人意外的事了!刚那号码是座机,若不是在酒店,就是在家里……冉糖在心里默念了一回号码,牢牢记住。
他只嗯了几声,便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冉糖的心跳加快,一百个希望他赶紧滚去会情人。
可他却到了她的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去接她手里的酒杯,轻轻晃了晃,仰头轻抿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下,然后扣住她的下颚,迫她转过脸来和他接吻。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她,低低地问:
“你对我的事很好奇?”
“是。”冉糖轻抹了一下唇角。
他又低笑起来,扬了扬眉,微微举高了酒杯,就顺着她的背轻轻往下倒。
“冉冉,别使小聪明,安安份份的,让我高兴就成了。”
冉糖浑身都僵了。
她摁住他的手背,硬着头皮问他,“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家室?我可绝不给人家当小三……”
“有啊。”黎穆寒说着,手指轻敲,“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把她抱尚了床,往前一推,沉声说:“家室只有一个,太太只有一个,你希望她是谁?”
最好别是我……冉糖闭上眼睛,一手掩在唇上。
冉糖彻底疯掉了!
此时的疯是为抗拒不了,而第二天的疯,是满室的狼籍!
她最喜欢的一套绣着飘飞羽毛的床具,彻底毁了!
她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用洗衣液泡,用手使劲搓,搓得手上皮肤都皱巴巴的,拇指都快掉了,那些可恶的红酒烙成的恶魔斑印,还在嘲笑地看着她。
“该死的东西。”她气急了,站起来,一脚踢在盆子上,大水盆安然无恙,脚趾头却肿了!
手机一直在响,马克夫妇还在等她呢!
她匆匆换衣,赶去接马克夫妇,司机赵亮在门口等她,把一只小包递到她手中。
“黎总休假结束了,车已经加满了油,这是油卡,已经充了值,这是信用卡。”
“意思是他暂时不会过来了?”冉糖眼睛一亮,克制着自己想欢呼的冲动。
赵亮笑笑,先行驾车离开。
冉糖在原地跳了几下,才锁门离开。
今天带马克夫妇走街窜巷,去看民风,吃小吃。在路边的小店里和马克太太一起淘衣服,顺便把自己身上碍事的套装给换了,一件白色的雪纺小衬衣,一条牛仔七分裤,再加一双平底的夹板拖鞋。
“你戴这个很美。”马克太太把一条彩色的玻璃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赞美她,“你开这么好的车,家境一定不错,还自己做事,很棒。”
冉糖的脸红了红,没解释,她哪里来的能耐买这样的车?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马克太太向又对她说:“冉,跟我们去参加朋友聚餐吧。”
“我不去了吧,送你们过去。”冉糖摇摇头。
“去吧,你会有收获的。”马克太太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不放。
冉糖想了想,多认识新朋友是好事,可能她以后开拓这个行业也不错啊!人生总要有新尝试。
来到约定的地点,冉糖才觉得有些好笑,天天穿宝姿,今天穿九十块钱一套的行头,却来到了六星级的酒店。
“没关系。”马克太太看出她的犹豫,拉着她下车,让酒店方替她去泊车。
是在聚会厅里吃自助餐,热闹地交谈。胡安夫妻也在,一见他们三人进来,就兴奋地走了过来,和他们分享自己咖啡馆的装修进展。
“那位设计师很优秀,总能猜中我的心意。”胡安满脸感叹。
冉糖突然对那位连夜拿出设计稿,还能让胡安这样满意的设计师有些好奇。
“嗨,这是我的朋友,冉糖,她的西班牙语很好,你需要翻译吗?她很棒。”
马克太太和朋友们聊了几句,开始替冉糖拉生意。
冉糖坐在一边笑,伸手捋着卷发,安安静静地坐着。
“冉糖确实有能耐,五个月把家里几千万的欠款还完,这是中了彩票?”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冉糖抬头,只见才三十出头的继母林兰欣正站在人群里,浑身珠光宝气,风光不亚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