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浑噩之人,她领着冥城二三十个魔兽捕快气势汹汹地疾奔而来,在大胡子面前指手画脚,开口便勒令大胡子赔偿撞翻她石柱的钱,还说那巨响声吵到她休息了,要大胡子补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受激的大胡子魔性大发,他抡起板斧便要上前砍了黄老鸨和她身后的那些捕快。
幸得黄玉及时出手阻止,才避免了又一场血腥的厮杀。
因黄玉在冥城中口碑颇好,那些捕快也不与她计较,反倒是进到她的醉花铺中喝酒闲聊起来。
平时她对各路客官慷慨解囊,对官家她更是不敢怠慢,这回亦是如此。
她叫黄秋山把窖藏里几十坛好酒都抬了出来,那二三十个捕快开怀畅饮,将正事儿都抛在了脑后。
此时,大胡子魔气冲头,晕倒在了黄玉怀中。
大魔怪大献殷勤,他主动接过大胡子,把他背进了屋内柜台边那老爷凳上躺下。
他本想在大胡子身上搜到那魔域空间后,将大胡子杀了一走了之,那幽蓝色火球却不在大胡子身上,他只得火急火燎地出来恳求黄玉。
黄老鸨撇着嘴,不屑地道:“好妹妹,可真有你的,不仅有了野男人,还将那些捕快斥候得服服帖帖的,令大哥我好生佩服啊,哼,莫非你是想与大哥我抢生意不成!”
黄玉笑了笑,说道:“小妹不敢,小妹的生意还需大兄弟照顾呢,不过大兄弟也可以将这些捕快,带到您的醉花楼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啊,自打我掌管这醉花铺以来,可从来没见大哥有何施舍,想必是大哥出不起那个钱,还是大哥本就不屑于人情方面的往来?”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数落我了!”黄老鸨吸了一口烟枪嘴,缓缓地吐出几个烟圈……
随后阴阴坏笑起来,说道:“哼哼,和气生财,我那被打碎的石柱该怎么着吧,总不能让我又出钱又出力啊,这一柱擎天的石柱是我酒楼的招牌,若是招牌被砸了,你叫我如何做生意!”
“这个好说。”
话毕,黄玉叫黄秋山从屋内抬出了一个木箱子。
“砰!”
那箱子重重地一声顿在了黄老鸨跟前。
待木箱子打开时,里边装的全是明晃晃的冥铜板。
黄老鸨即刻眉开眼笑地说道:“够了,够了,这些已经完全够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命令左右去抬那木箱子。
黄玉赶忙抢上前去……
她双手环抱,伸出右脚,将木箱子的盖子又合了上来,便一脚踏了上去……
正色道:“唉,谁说这些钱要全部都给你们了,你那石柱值多少钱就拿去多少,那些捕快到我店里喝酒,我还得犒赏他们,至于你的精神损失费嘛,我算不了,还真是对不住了,弟弟,去拿算盘来!”
“好嘞!”
黄秋山从屋内拿来了算盘,在黄老鸨面前“吧嗒吧嗒”地算了起来。
黄老鸨咧嘴阴笑,又吸了几口烟枪嘴,说道:“想不到妹子果真是财大气粗啊,今天我算是见世面了,到自家店里喝酒还能给赏钱的,你就不怕我告你私通凡人吗?”
黄玉撩了撩额上凌乱的发丝,一脸不屑和高冷地道:“你尽管去告便是,这些捕快又吃我的,又喝我的,还得了赏钱,要不你就连他们一起也告了吧!”
“你,你无耻……”黄老鸨又急又气,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黄秋山把石柱受损的账也算完了。
他将算盘呈了上来,说道:“姐姐,一共是三千四百二十四个铜板!”
黄玉点了点头,看着黄老鸨和气地笑了,说道:“那就在这里点数吧,一个个地数,多一颗也不给拿走。”
只见她右脚一抬,那箱子盖吱呀一声打开了。
“哼,你等着瞧,要不是念在我们是同宗同源的份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你店铺的生意还得让我照顾,别太放肆了。”
黄老鸨自知丢了颜面,留着两个随从数铜板,自己却化作一阵妖烟溜走了。
其实,在冥城中,黄玉善于经营人际关系,对于酒水和钱财她并不是看得很重,反倒是经常施舍于别人。
冥城中的多数酒铺子几经沉浮,几次易主,均经不起岁月的考验,但她的醉花铺屹立于冥城中上千年而不倒,这全得益于她的豁达与大气。
虽说这醉花楼的规模要比醉花铺大得多,但全都仰仗于醉花铺的美酒吸引顾客。
黄老鸨在醉花铺也赊了不少酒水,若要论起真来,加本金和利息恐怕黄老鸨还要折钱。
这亏本的买卖她又岂会去做,干脆溜之大吉了事。
又有两队受了伤的捕快从小巷子中缓步而来,他们唉声叹气地叫嚷着,有的口中还骂骂咧咧起来……
“他娘的,这两个该死的凡人,竟然让他们跑掉了!”
“下回见了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这城中一定有其他奸细?”
“那奸细一定要查个清楚!”
“对,一定要把他打入死牢!”
见到这群窝囊废,黄玉知道夏宇龙他们已经摆脱了追捕。
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和声和气地问道:“几位官爷,怎么,身上都受伤了?”
“哎呦,可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