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在蓝芯的手中星星点点般消失不见了。
此时,众徒孙已将掉落在地上的二十盏油灯拾回墙上并全部点,阴阳宫中又变得通亮起来。
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又听见婴儿“咯咯”的笑声,似乎在吮吸着母亲的乳水,随后便安然入睡。
蓝芯又遵照五鬼的指示收回了包裹着向山身体的冥火。
众徒孙纷纷围了上来,无不“啧啧”称奇。
过得片刻,向山的身体依旧安静地躺在太极石床上。
蓝芯有些焦急,在心里问道:“五鬼前辈,向山师叔他怎么还没醒来……”
话说间,姚半仙已奔上前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向山的身体,他在心中叨念道:“山儿,你要争气啊,可别让师父在三界难堪了,师父已在三界犯下了一宗罪,如果你再遁入魔道,师父真是万念俱灰了啊。”
金鬼在冥火球中笑道:“姚老怪可比你还急呢,你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看你仙姐的了。”
突然,姚半仙脸露喜色,兴奋地叫道:“太好了,向山的身体渐渐回暖了……”
他沉着气,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拿起了向山的脉象。
阴阳宫的氛围随着姚半仙一脸的严肃瞬间又凝固了起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姚半仙对向山的“望闻问切”。
过得片刻,姚半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环视着众人正色道:“向山的身体总算是有生命的迹象了,不过还需观察一段时日……”
他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他感知到向山的脉象很是凌乱,时快时慢、时沉时浮、虚实难辨。
古有记载,脉象乱生无非有两种情形,一是人在走入阴界前的回光返照,二是人身体的极度虚弱所致。
在兴奋之余,姚半仙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越是拿不定主意,心中越是烦乱得紧。
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最高兴的莫过于向山的十几名徒弟,他们有的掩面哭泣,有的相互拥抱着痛哭起来。
想必是压抑得太久了,听到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纷纷都喜极而泣了。
姚半仙对蓝芯的信任又更进了一步,他已把拯救向山的性命全都寄托在了蓝芯的身上。
他双眼噙着热泪,向蓝芯表达了自己的一番感激之情,又问道:“芯儿,你向山师叔何时才能醒过来,你……心里可否有底儿?”
蓝芯看着张仙笑道:“我只是为向山师叔打通了阴阳玄关,向山师叔已魂归其体,至于向山师叔能不能够醒过来,就要看仙姐的了。”
此时,太极石床上的冥灵真花感知到了向山的阳气,全都枯萎化作了一缕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阴阳宫中充斥着奇特的香味。
姚半仙想到阴阳二老和他说的话,“冥灵真花一旦消散于无形说明向山已经回阳”,要及时用药固体护阳,如果阳气再次散尽,只能等到下一个轮回投胎转世了。
姚半仙喜道:“对对对,我竟然忘记了,是该仙儿用药的时候了。”
张仙一脸的自豪,她拍了拍手,笑道:“接下来就该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吩咐众徒孙将向山的身体移至了大浴桶中,并依照土方袋子里的药方子,亲自熬制了汤药,每隔半个时辰便喂于向山的口中。
众徒孙不停地往大浴桶中换热水,忙得不亦乐乎,整个乾坤派在夜间热闹了起来……
向天他们七人和记恩更是提高了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天二在乾坤派大院中嗅着气味四处乱穿,它不时地朝着夜空中“呜呜呜”地哀嚎。
夏宇龙身处阴阳宫中,全然没有顾及到大天二。
整个乾坤派都围着向山忙乎,根本没人晓得大天二发现了什么。
夜越发的沉寂和黑暗,晚秋的风从四面席卷而来,夹杂着阵阵寒气。
向天他们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龙古镇东边天际的启明星铮亮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便淹没在了鱼白肚中。
卯时刚过,向山的身体有了反应,他面部绯红,“噗嗤”一声,喷出了一口黑黝黝的血液,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痛苦地喊了一声“师父”,便又闭上双眼昏睡在了浴桶之中。
姚半仙心下大喜,抢上前去,拿了向山的脉,他一边搓着唇上的八字胡,一边点着头,表现得从容淡定。
过得半会儿,他看着众人笑道:“古医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向山的脉象平稳,张弛有度,需得休养一段时日便可醒来了。”
大伙儿忙活了一夜,每个人的脸上都略显疲惫。
虽说姚半仙身子骨欠佳,但他尚处于兴奋之中,并不觉得劳累,他叫大伙先回房去休息,轮流看守向山,待向山醒来时,乾坤派上下要为他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番。
夏宇龙、蓝芯、张仙带着部分徒孙退出阴阳宫时,却听见外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打斗声音。
一徒孙来报,在门口急道:“师公,那群黑衣人又杀过来了,记恩师公正带领向天师伯他们奋力抵抗!”
姚半仙脸色大变,急切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那徒孙回道:“尚不清楚,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比上次还多……”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徒孙被黑衣人的护手钩刺中背部,应声倒地一命呼呼了。
顷刻间,一群黑衣人约莫二十几人涌入了阴阳宫中。
姚半仙心中既是绝望、又是惶恐、更是恼怒,他大喊一声“保护好向山!”便带领留在阴阳宫中的徒孙三十余人仓皇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