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份何等卑贱,也配与我对赌?再者说,拿什么和我赌!”张之修哈哈大笑,忽而眼神透露出淫邪之色,说道:“哦对了,听说那妾室不过及笄,却已生得如花似玉,煞是惹人怜爱,而且忠贞不二,哪怕曾百般冷落于她,她却仍旧甘愿在落魄之际,对不离不弃,抱着昏迷不醒的离开侯府。这等情深义重的好女子,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啊,若愿拿她当赌注,我倒是不妨和赌上一赌。”
说着笑的愈发**起来,丑陋嘴脸,别说是陆沉,即便是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想给这厮一拳。
奈何张之修毕竟是出身虞侯府,就算作为次子,日后无法承袭爵位,亦是身份尊贵,绝非普通人能招惹得起的,揍这家伙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况且在众人的心中,此刻这位落魄的定远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风光还在时,嚣张跋扈,放浪形骸,比眼下的张之修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俩啊,是狗咬狗,一嘴毛。
见张之修竟然胆敢打起鸢鸢的主意,陆沉火气难以抑制的上涨,可却也知道,倘若压不住火将这厮胖揍一顿,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虞侯府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已有江河日下之征兆,但到底还是世袭罔替的侯爵尊位。
这张之修作为侯府的嫡系血脉,即便未在朝堂上担当要职,但仅凭家族势力,想要弄死自己这么一个区区庶民,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是得稳住心态,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收拾这家伙的时候。
陆沉默然半晌,展颜一笑,戏谑道:“张兄果然不愧是咱北齐第一**,就连我家中还有个小妾都了如指掌,只可惜也说了,我那小妾德行忠厚,对我情深义重,我若将她作为赌注,岂非丧尽天良?况且我若以她为注,张兄以谁为注?”
说罢,指向玉彩儿,冷笑道:“这贱人么?和我家的宝贝鸢鸢相提并论,这贱人也配。”
他这话一出,玉彩儿登时恼羞成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道:“张鸢鸢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一介贱婢罢了!”
陆沉压根就不想理会这贱人,如果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更懒得和张之修在这里唇枪舌剑,闲磨功夫。
冷冷瞥了玉彩儿一眼后,陆沉看向张之修,嗤笑道:“还是换个赌注吧。”
以往张之修在陆沉身上吃瘪无数次,几乎快要沦为笑柄,眼下终于有了机会报仇雪恨,岂会轻易放过?
至于赌注究竟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让陆沉身败名裂,被世人嘲笑冷眼,张之修便觉扬眉吐气,兴奋快意。
“好!既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就勉为其难,和赌上一赌。”张之修说道:“若进不得舌儒学宴,就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面前狠狠磕三个响头!”
陆沉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道:“我若是进去了呢?”
张之修大声道:“本公子给磕三个响头!”
他这并非是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的糊涂话,而是自衬胜券在握,根本就不认为陆沉能够翻出半点浪花。
要知道,舌儒学宴只有受邀者方能参加,否则哪怕是王侯将相,若达不到入宴的标准,也是决计难以进入的。
他一向自负才华,尚且是沾了那位第一才子的光,方才有幸收到月桑学宫的请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陆沉这个胸无点墨的破落户,有能耐进入舌儒学宴!
“陆沉啊陆沉,可真是自取其辱!”
他哈哈大笑。
陆沉也笑了,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怕到时气吐血啊。”
说罢,绕过张之修,还有那个看上一眼都嫌脏的贱人,走出天下第一楼。
回到乱石巷,和鸢鸢一起用过早饭,陆沉将怀中剩下的二百九十两银子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典当玉佩换来的一点银子,先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