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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几番谈话,问题大致弄清楚;满地传言,原因一点不明白

谈到班子团结问题,张胜更是无不感慨道:“这个江乡长,换届时还是我厚着脸皮主动向胡部长要过来的,如今也要打我的翻天印。还有那个钱程,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啊!我还是看在与他父亲钱来顺多年的交情上,才把他从河西乡要过来做了常务副乡长,现在居然也跟着江乡长跑了。”

新初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妈有句话说得好,会怪的怪自己,不会怪的怪别人。你倒是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张胜心想你王新初是明提母亲,暗指父亲,果然是要翻那些年我跟你家的旧账了,与其暗提,不如明讲。于是,他试探性地说道:“新初你一提到你妈我李大姐,她就最知道我这个人了。当年我和你父亲之间,绝不是外面所说的那样,我们处得可像是亲兄弟一样。”

新初本想回一句“外面也没有人说你和我父亲之间有什么过节啊”,但他又不想把公事与私事混扯在一起,忙岔开话题说:“好吧,张记,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上午的话就谈到这里。”

新初中午并没有休息,他也还没有午休的习惯,就在张平老师的房兼卧室里,他流水线作业,除了江乡长和钱程谈的时间稍长一些外,其他班子成员也是捡重点捡关键捡要害谈谈,晚饭之前谈话就结束,还算是收了个早活路。这一天谈下来,新初得出一个结论:河东乡的农民负担问题是个病灶,班子之间的不团结却是个病因。张家坝村以张连长为首的农民聚集上访,表面看是农民的问题,实质上却是干部的问题,关键在领导,根本在利益。接下来,就得真正走村入户,与群众交心谈心,把具体问题一个一个地找出来,把具体矛盾一个一个地理出来。思路一明晰,新初感到人也就一下轻松了许多。

晚饭后,欧玉兰召集段言、新初既是转转路,也算是交流一下工作情况。在乡中心校的大门口,一幢小楼房里,张忆的父母坐在凉板上摇着蒲扇看着电视。见新初一行走了过来,张忆母亲忙打招呼说:“新初几时回来的?进屋坐会儿。”

新初忙向欧玉兰和段言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河东乡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张记。”

二人忙上前握手问好。

张记道:“你们几位辛苦了,进屋喝口茶。”说完就要泡茶。

新初忙说:“张叔叔你就不要忙了,我们几个都坐了一下午,我带他们俩去学校转转。”

欧玉兰也笑着说:“老记,我们后面还要专门找您聊聊,向您请教,改天再和您一起喝茶聊天。”

张记毕竟做过多年的乡党委记,知道今儿个是留不住三人了,便说:“那好,那好,我等着你们喝茶哈!”

新初便领着二人进了学校,饶有兴致地向他们讲起当年读时候的趣事。欧玉兰笑道:“除了作比赛歌咏比赛篮球赛,风流倜傥的王新初就没有一点点浪漫事儿?”

在欧玉兰的穷追猛打之下,新初就向二人讲述了当年和张忆看电影的故事来,讲完还特别强调,我们那时什么都不懂,也就是看了个电影。

欧玉兰便朝着一弯新月照亮下的河东乡政府望去,嘴里喃喃道:“张忆一定是一位大美女吧?她好幸福啊!我要是生在河东乡……”

段言笑道:“你生在河东乡怎么样?〞

“我天天请新初看电影。”

新初笑道:“河东乡这么穷,怎能与三江镇相比。你就是天天请得起,电影院还演不起呢!我们河东乡的电影也只有大年初一演到十五。过了也最多有大半年一次的坝坝电影了。”

三人便一阵开怀大笑!

第二天,欧玉兰便回了城,说是要去市委党校参加青干班培训,她本向市委党校请假的,党校说除特殊情况不得准假,若确有重要事情也必须县委组织部长亲自签字上报。其实,当杜泽轩提出要向县委组织抽一名年轻得力的干部到工作组时,胡科平想如果自己拒绝了于公于私都有些说不过去,如果答应了部里本来就人少事多实在是抽不出人来,于是就抽了个本身就要去市委党校参训的欧玉兰。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签这个字呢?就十分为难地给杜泽轩通了个电话,当然,杜泽轩是极不情愿地表示了理解。

第三天,段言也回了城,说是县委办通知,董启明常委亲自点将,叫他回去参加三江镇企业改制遗留问题处置专题会。全县企业改制,段言基本上是全过程参与了的,而且对相关法律法规特别熟悉,有利于解决问题,化解矛盾,推动三江镇企业改制扫尾工作有力有序推进。

新初原以为被杜部长亲自点将,并赋予重任,自己在领导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不可或缺,当欧玉兰和段言继杜部长离开后又相继回城,不是参加重要培训就是参加重要会议,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有时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想到这里,新初在午夜的凉风中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然而,河东乡的干部职工,特别是张家坝和王家湾的村民,他们并没有把杜泽轩、欧玉兰和段言的离去唯独王新初一人留下这事想得那样简单,各种猜测各种议论各种传言最终定格成一个主题:新初这次就是专门回来报仇雪恨的。当年,张胜把新初父亲送进了“学习班”,张连长把新初父亲抓进了监狱。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如今,河东乡出了事,张连长肯定是跑不脱的,乡党委记张胜也绝对走不了干路。王道渠的仇,王新初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王新初走访了大部分群众,多收农税提留增加农民负担的问题,他大抵上搞清楚了,而自己公报私仇的传言究竟是谁在言是谁在传,他却是一点也弄不明白。

这究竟是人们的猜测,还是个别人有意而为之?新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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