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一番话下来,叫众人听了都目瞪口呆。
林威鸣这才刚来京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自然也不了解自己这位同僚的家事,只是在旁边听着瞪大了眼。
但是在旁边听一个热闹的皇帝和刘太监可不一样,他们几乎对这京城官员的大小事务都了解的不少。尤其是刘太监,几乎堪称京城后宅万事通。
可是就连刘太监也不晓得,白仕涛如今的母亲居然是他后娘!
刘太监表面上没说出来,心里却明白了。
怪不得白仕涛出身世家,还能长得那么黑?
那都是人家年轻的时候靠着军功混出头,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在外头混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才混出来的。
真要是亲娘,如何舍得自家儿子去过那种苦日子?
但偏偏白仕涛的娘亲实在是死的早,娶的后娘又是嫡亲的姨母,一般人不敢说这嘴,两边亲戚又没什么差别,外头知晓的人少也是情理之中。
“……”白仕涛听见林挽月前头两句,眼泪就砸了下来,他又飞快的擦掉,不敢在人前露了怯。
直到听到后面自己恐怕活不过五十,他才一下子心慌了。
他如今都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要是活不过五十,那岂不是说没几年好活了?
那怎么能行!
他大儿子如今才七、八岁,后头跟了两个小的,那也是小娃娃。
他媳妇一个人就算是在他面前刚强一些,那也没法子,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啊!
白仕涛一想到自己当年过的日子,恐怕自己三个孩子比他当年还要不如,就觉得恐惧。
他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到了林挽月面前,说道:“小公主,您实在是料事如神,我心里头着实佩服。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有什么法子?”
“我家孩子年纪还小,若是没了我,我都不知道他将来该如何过下去。还求求您帮我想想法子!”
赏雪的亭子里,哪怕是石椅上面也是铺了软垫子的,坐着并不觉得凉。但是地面上仍然是青石,白仕涛跪在地面上的时候,那丝丝的凉气便透过青石砖传到了他的膝盖和小腿上。
都说寒从脚底起。
白仕涛这下子可是有了更加直观的体会。
他长得高大,又不是那种干瘦的人,瞧着便是十分壮实。
但实则身体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好,不仅每年秋冬换季的时候就容易咳嗽感冒,而且稍微受些凉风,就时常病倒。
那次在金宝街上,他坐着马车就是因为被冷风吹得受不住。
也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名医,甚至连宫里头的御医也给把过脉,可吃了多少药也没管用,只说是娘胎里带来的。
却原来是因为怨气缠身。
林挽月也不是第一次被人下跪,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爹。
林威鸣老神神在在的看着白仕涛,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小银锭子拿在手上把玩。
“你看这银子,可真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