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临漠城,城主府。
临漠城是边疆要塞,朝廷并未设立府衙,而是由便将执掌,故此称城主府。
廖春乃辽西总兵,边塞两城本不由他执掌,而是由两个将领掌控。
不过此时,那两个将领已被忽然暴起的军士撕成了碎片,现在连拼在一起都困难,更不可能问出什么了。
这都是军功闹的。
箫尘已亮明身份,且有朝廷的龙旗在此,也有亲王仪仗,拿下罪魁之后,安抚边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有些将士因在“肃反”的行动中表现优异,被箫尘当面提拔,已从曾经的大头兵一跃变成了百户千户。
箫尘一下提拔了数十人,囊括了边军的各个位置,有这些新上来的人撑着,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了。
现在,箫尘面前只跪了一人,身上全是伤,盔甲都被扯碎了。
此人是廖春的幕僚,连偏将都算不上,但却是实打实的反贼。
若不是李老歪眼疾手快,带着人下去把他抢回来,这人现在恐怕也被撕了,被下面的军士拿来邀功。
但就算如此,箫尘也还是提拔了抓住此人的所有士兵。
现在,这些新提拔上来的人已是夏王箫尘的绝对拥趸,而没抢上功劳的军士,一个个的都垂头顿足,懊悔不已。
这就是皇权的魅力。
皇权在手,一句话可让人直飞天际,一句话也可让人落入九幽地狱。
千里奔袭,直接拿下罪魁祸首的人头,又能在短时间内安抚边关将士,将已然成形的反叛之事扼杀在摇篮中。
这件事整个大夏,也只有箫尘一人能做,换任何一个大将来,都做不了。
这同样也是皇权的局限性。
此时,箫尘目光淡然的看着跪在下面,几乎吓的魂儿都没了的幕僚,半晌都没说话。
欧阳荣就站在箫尘身旁,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看着瞪着那幕僚,好似一头饿极了的熊。
欧阳荣本就长得和铁塔一样,又凶神恶煞的,谁见了都怕,更别说一个差点被人撕了的普通幕僚了。
左右寂静无声,箫尘不问任何问题,欧阳荣也不言语,一边儿镇守的亲兵更是满面萧杀,什么都不说。
这场面,似乎连空气中都带着杀意。
箫尘看着那幕僚,见此人脸都被吓白了,呼吸急促,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他刻意等了半晌没开口,实际是担心把这人吓死。
半晌之后,见此人呼吸顺畅了一些,箫尘才开口问道。
“孤问你,廖春集结大军准备直冲京畿,是受了谁的令?”
想立功的人多了,这种已然命令下达的事根本就不用箫尘问,主动说的大有人在。
反正又不是他们下的令,王爷也说了,只杀贼首,其他人无罪的。
听到箫尘的话,那幕僚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张嘴想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缓了缓,咽了两口涂抹之后,才声线颤抖地道。
“是,是上面的王爷。”
“王爷?”
欧阳荣闻言,直接一瞪眼,喝道:“大夏只有一个王爷,你他娘的敢撒谎,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他这一声就跟打雷似的,那幕僚被吓的面色忽的一白,好悬没直接背过气去。
箫尘瞪了欧阳荣一眼,道:“你别吓唬他,吓死了怎么办?”
欧阳荣闻言,悻悻的一缩脖,退后一步,不说话了。
“你别怕。”箫尘看向那幕僚,轻声道:“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