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越老爷子有了兴趣,他的眉舒展开来,用下巴点了点示意越舟继续说下去。
“我看了越氏上个季度的报表,越氏明明产业在扩大,账目也做得漂漂亮亮,但是盈利却在缩减。”
越舟见越老爷子并不惊讶,看来他也早就发现越氏的账有问题了。
“钱不会无缘无故减少,只可能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去,蒋氏管运输,是肥差。”越舟看着越老爷子眼中的欣赏,反应过来,“爷爷,你全都知道。”
老狐狸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算是默认了。
越舟很快明白爷爷在顾虑什么:“蒋家牵来牵去,我还得喊蒋彬一句表哥。”
所以越老爷子一直下不了手,也找不到合适的缘由拔除蒋家在越氏的扎下的吸盘。
更何况像蒋家这种依附越氏的小企业不知凡几,越老爷子不能乱动,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做一会让大批工人失业,二会引起企业内部不必要的动荡。
“你小姨之前只是开了一家花店,来支撑整个越氏已经很辛苦了。”越老爷子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如果他在的话,自己早就享受人生去了,而越舟也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这个理由已经送到小姨面前了。”越舟看出了越老爷子的难过,安慰。
偷窃、拆穿他人私隐、股价下跌……
原本小孩的冲撞不合,现在所有都可以摆在董事会说。
股东钱包里的钱莫名其妙被蒋彬一搞,蒸发了上千万,蒋家自然是要给一个交代的。
如果说之前因为是亲戚要给一个面子,那现在是蒋家自己不要这个面子,把越舟的事闹那么大,还搞得那么难看。
越老爷子看着越舟,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把他当一个孩子了。
“越舟,你不想听爷爷对股东们的答复吗?”
爷孙两相视一笑,越老爷子回握住越舟的手:“越氏的大海要靠小舟扬起的帆。”
越老爷子抚摸着越舟的发:“爷爷老了。”
人老了就会有顾虑,就不会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面对人人的算计,开始生出了畏惧的心思。
他真想回到小时候,在菜地里疯跑,喊着妈妈,闹着要回家吃米泡的日子。
越老爷子的眼角有些湿润,越舟看了心里也泛起一丝苦意:“爷爷你不会老的,等以后我做越氏的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越老爷子连连说好,心里却又忍不住感慨:“你从小样样都好,就是不爱让人提夜盲这几个字,我还真的很怕你困在夜盲症里走不出来……”
幸好啊……幸好。
“不过你怎么突然决定这么做?”
为什么突然决定呢?
或许是广播室里少女那一句“越舟,这不是值得自卑和害怕的事。”,又或许是那晚星河潋滟,少女的勇气让他也愿意直面自己的心魔。
为什么突然决定呢?
因为禾月。
越舟的沉默让越老爷子佯装的严肃统统瓦解,他大笑着,眼里满是趣味:“是因为女孩子,对不对?”
“爷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为老不尊。”越舟无奈的起身,不想过多辩解。
“漂亮吗?成绩好不好?”越老见越舟害羞了,更契而不舍的追问。
“吃饭啦!”
越舟说着加快脚步走出房,他和禾月只是普通朋友。
可身后越老爷子明显不相信,躺在摇椅上发出畅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