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好像……看不见了。”
她声音慢吞吞的。
可系统却心疼得不行。
少女茶棕色的眸子似乎一瞬间失了所有光彩。
犹如剔透明珠蒙上了一层灰纱。
耀眼的光芒被尽数敛去。
顾云邺最先发现姜杳的不对劲,他扶住少女,却发现她的手腕细得可怜,顾云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乖乖,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五舅舅,我看不见了。”
姜杳知道瞒不过顾云邺,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主动坦白。
病房寂静得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少女脆弱的声音缓慢,也很轻。
可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清晰地传进三个男人的耳中。
顾云邺手指一颤。
他眼眶酸涩,心尖难受得厉害,声音沙哑,“怎么会这样?”
“杳杳……”顾旸猝然抬起眸子。
他咬牙,转身揪住郑景鹤的衣领,神情阴沉,“你满意了么?你们郑家满意了么?是我们顾家欠你们的,活该你们这样欺负我家杳杳吗?!”
“抱歉。”
除此之外,郑景鹤别无他言。
人前温和的漆眸此刻显得茫然又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砰!”
顾旸怒不可遏,他一拳挥向郑景鹤,“呵,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我告诉你,郑景鹤,我顾旸和你们郑家没完!”
银框眼镜被猛地打落。
镜片碎裂一地。
郑景鹤伸手,指腹抵着红肿的嘴角,慢吞吞揩过。
没有眼镜的阻挡,他漆黑冷漠的眼睛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
褪去理智的枷锁后。
那是一双野兽般疯狂的眼。
他沉默地看向意外失明的少女,眼底划过一抹茫然的痛苦,为她骤然的失明,也为他紊乱的心跳。
理智者疯狂。
冷心者动情。
“我送你们回去。”郑景鹤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捡起地上的眼镜架放进西装裤口袋里,淡声说。
“不用。”顾云邺冷冷掀开眼皮,“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承受顾家的怒火吧!”
“这笔帐,我们顾家势必要清算。”
男人身上凛冽的气势迫人,饶是郑景鹤也感受到了淡淡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