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晟丰没得选择,如今这样一幅光景,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儿子是他的儿子,哪有父亲不心疼,不牵绊的,可他却还有几分犹豫,因为他不放心月千澜,他认为她小小年纪,且又是一个女孩,必定承担不了什么大事。
捉拿刺客这件事,不但需要头脑,更要血腥一样,不适合女孩子。
所以,他略微犹豫的说道。
“澜儿,这件事你交给我吧,我一定让人去彻查,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懂……”
月千澜冷着眉眼,抿着唇瓣打断他的话:“父亲我不小了,请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你还记得沈氏对我的那场诬陷吗?如果我和从前一样天真烂漫,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我被送入尼姑庵出家,从此和我母亲一样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可最后我没去,反而是沈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氏她真的是愚蠢吗?是计划不够周全,她故意留着破绽等我来找的吗?甚至当日靖王殿下也故意偏袒沈氏,难道他就那么凑巧,偏偏那天来月府做客吗?
他们都当我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且心思简单比较容易糊弄,所以他们小看了我,这便是最大的失算。
这一切都是在我的默许下,暗暗进行的,是我一步步引着沈氏走到了这一步。所以,她才被驱赶出了月家,我才会平安无事。”
“父亲,从前我能倚靠母亲,能够倚靠哥哥,可是如今母亲不在,哥哥危在旦夕,那么我也不能再唯唯诺诺,任由别人欺辱我而不去还手。所以,我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就是想告诉你,再没有任何人倚靠的时候,你的大女儿月千澜,她早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懂得如何保护大哥了。”
“今日,若你不肯将月家的护卫借给我一用,我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筹谋这件事,我不可能看着我哥哥死。他是我在月府唯一能够倚靠的亲人,我不容许他出事……”
月千澜的一番话,直接震得月晟丰呆立当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沈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即便联合了靖王,也还是没有除掉月千澜,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
最后,月晟丰不得不应允了下来,但他的心里,却渐渐对这个大女儿有了忌惮。
月千澜得了月府的权柄,便让府里的女眷等,务必把大公子受伤的事情,严防
死防,不能透出一点消息出去。
月千澜命令护卫严守月府各个出口,日夜盯着府外来往人群,但凡有一个行迹鬼鬼祟祟的人,务必立即捉拿。
整个月府,霎时间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月樱被罚一天一夜,没空出来捣乱。
月倾华也隐约得了一些消息,她找到沈雨婷,想要偷偷的递消息出去,可惜月府被月千澜一手把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放心,她既然不急,我们也不急……总归这大公子的命,实在是危在旦夕。我们要沉着心,千万不能乱……”沈雨婷拍拍月倾华的手臂,低声嘱咐。
月倾华满心忐忑,她蹙眉看向沈雨婷:“小姨,大姐说她有办法抓到凶手,可这几日她那里风平浪静,丝毫也不见行动,我这心里不安,总觉得一不小心会掉入她的圈套。”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是在比谁有耐心,我们千万别急。若是急了,着了她的道,这才叫得不偿失。”沈雨婷眸光微眯,勾着唇瓣邪魅一笑道。
“小姨,倾华想知道,这大哥的毒,是不是和沈家有关?”月倾华不确定的问道。
沈雨婷拿着茶壶,倒了一杯浓郁清香
的茶水,她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两口,眼眸媚如丝的笑了。
第一天,月府外面平静无波,月晟丰的心不断的下沉,脸色难看至极,他看着月千澜欲言又止。
月千澜波澜不惊,坐在桌前认真练习法。
无视月晟丰在她眼前走来走去,不断唉声叹气的声音。
这一天,月晟丰除了上朝办理公务,闲暇的时间,多是在浮云阁逗留,与月千澜一起等待消息。
但月千澜心里却明白,这凶手不可能那么早自投罗网,她大哥这一次凶多吉少。
第二日,月府还是没有动静,月陵轩这边,也是一片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一个乞丐敢来闹事。
茹素馆却渐渐掀起了一丝波澜,月千澜的计划,在悄悄进行,她要挖出茹素馆的背后的大老板。
起初茹素馆来了一位一掷千金的贵公子哥,包下整个饭馆,却只有他一个用膳。
他包下了整栋楼,特别财大气粗的打赏小二掌柜。
茹素馆掌柜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他丝毫没有嗅到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他喜滋滋的把这位土豪公子当菩萨,一整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
第二天,贵公子便提出,他想请几个朋友吃饭,请掌柜准
备好宴席,并且与掌柜签订了一个类似于不得过问贵公子都是宴请什么人吃饭的协议。
掌柜看这位公子财大气粗,仪表堂堂,认为他的朋友肯定也是贵重不凡,应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才这么神秘,非要签订这个协议。
掌柜非常积极的签了字画了押,然后便让小二厨子张罗准备宴席的事情。
晌午时分,宴席开始,掌柜笑意盈盈的在门口迎接贵宾,可是等来的不是锦衣华袍的大人物,而是衣衫褴褛,满面污垢,浑身臭味的乞丐。
乞丐的人数众多,几乎是全京都的人都汇聚到了这里。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向掌柜扑面而来。
掌柜立在门口,当场便傻眼了。
卢启尔摇着折扇,不去看掌柜那震惊到猪肝脸的颜色,他极其热情的邀请那些乞丐入了茹素馆。
掌柜立即醒过神来,连忙让旁边的小二,拦住这些乞丐。
卢启尔脸色微沉下来,不悦的看向掌柜,冷声问:“掌柜的,你这是干什么?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签字画押的,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掌柜可不能抵赖。卢某初来乍到之时,得到这些乞丐的救助,才逃过一劫,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