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客栈里,紫月寒已经走了七天七夜,韩子默却觉得他离开了几个月之久。沈青还躺在榻上,毫无知觉,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秋霜抱着只兔子,哭哭啼啼的站在韩子默身后。
“师父,师姐怎么还不醒啊?”
“紫月青主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那什么炎火凤凰的一日能飞千里吗?”
“难道他打不过那山里的野兽?那师姐可怎么办?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
秋霜还在啰嗦个没完,一抬头正看见韩子默睁着微红的眼睛盯着她。这些念头每日都在他的心口盘旋一千遍,紫月寒回不回得来,拿不拿得到,都是他心里的刺。
秋霜吓得她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师父,你也累了,我来守着师妹,你去休息一下吧?”程江看出韩子默的倦态,连忙过来说道。
程江无法解释,心里对沈青的那番隐隐的心意。或者门里初见时她柔弱的哀怜,或者是这些年相处的舒适,又或者是她不愿意轻易透露出来的倔强和坚忍?
她不回应,他依然锲而不舍。
可而今,看见沈青姣好无瑕的脸,他竟畏缩了。
韩子默心细,看见程江数次想靠前照顾,又数次退却。程江是他与紫月离在一破落荒村救下的孤儿,韩子默带他开门立派,尽心教养他长大。程江憨厚藏不住内心,可是沈青机敏心思深重,他们不是一类人,自然不会有结果。与其这般试探折磨,不如早早了却。
韩子默晃了晃神,收回了思绪,摇了摇头,“无妨。我亲自照看放心些。”
程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去看看小九给师妹煎好药没。”
晌午刚过,小小的安宁客栈里,走进了几个贵气逼人的年轻人,打扮皆是清爽干练。
为首男子容貌俊美,墨蓝衣袍,袖腰紧束,白玉冠发,散发之间垂着几条细小的辫子,辫子间缀满了细小的南珠,好不惹眼。他肤色略深,眼尾稍吊,贵气里透着点邪气,看姿态又带了点浪荡气,一幅富贵闲人的公子模样。可不就是上原县的紫衣“花贼”。
他手持一把扇子慢悠悠的摇着,满脸笑意。后面紧跟着七八个随从,虽着男装,但是不难看出都是些年华正好的姑娘。不过那些姑娘不苟言笑,眼神锐利,手握兵器,边走边四处打量着。
自从紫月寒除了黑沧白溟,那掌柜便拿银子出去安抚人家,张贴布告。安宁镇开始恢复了些活气。这安宁客栈偶尔有人来住店,不似之前的冷清。
眼见这几个人的模样打扮,小二堆着笑迎了上来,“几位贵客,打尖还是住店?”
那男子没有搭腔,眼尾扫过二楼的走廊。他耽搁了几天,这会子终于循着踪迹找了过来。门口那两辆马车虽然不起眼,但是那马个头高大,毛色上乘,马屁股上还有一个隐隐的月牙标记,分明出自紫月门。
男子扫了一圈,鼻子轻轻抽动,紧紧的盯了沈青的房间,笑意吟吟,心情大好。
“住店!爷要最好的房间!”
小二有些为难,说道,“小店不大,几间上房都已经住了客人,不知客官能否纡尊降贵……”
一个冷若冰霜的年轻女子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往小二的手里塞了一大袋银子。那翩翩公子手一挥,扇子指着沈青的房间说道,“我要离那个房间最近的上房!”
说罢,他不等小二回话,扇子一收,手一背,怡然自得的往二楼去了。
最终,沈青房间对面的那个厢房,两个男人手里捏着两大锭银子,“骂骂咧咧”的搬东西。
“这破客栈住一个月都用不了这些银子。”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真是人傻钱多。”
……
韩子默给沈青喂了些补药,一扭头,看见秋霜还在后面巴巴的望着。他感觉太阳穴直跳,刚想开口把她赶出去,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径自走进来一个人。
那墨蓝衣袍的男子翩然走了进来,好像进了自己家一样。
“门没关严,我就进来了。”
韩子默一惊,戒备心起,站起身捏紧了腰间的玉笛。那人望着韩子默,嫣然一笑,
“韩掌门不要紧张,我与沈青姑娘在上原时有过……嗯……一面之缘。”
韩子默刚想问询,身后的秋霜却是揪着怀里兔子的耳朵,结结巴巴,脸色绯红的问道,“难道,公子……是李府救我师姐的人?”
紫衣男子眉眼俱开,冲着秋霜频频点头,“没想到沈青姑娘这般记恩,都告诉秋霜姑娘啦?”
秋霜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公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咳……”紫衣男子轻咳一声,不经意挠了挠头,“啊……你师姐自报过师门,我顺便打听过……看姑娘年龄,不难猜测……”
这人的话里破绽百出,秋霜只看他容貌冠绝,韩子默心里已是疑窦重重。他微微放出些灵力,好似没有探到多高深的武力,他才略略放下心来,懒得跟这样轻浮的贵公子追根究底,面子上带了点假笑,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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