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城郊的一处荒宅内,黑漆漆的只点着两盏昏黄的油灯。
房间内诸多森森的器具,钩子剪子鞭子剔骨刀老虎钳……皆沾满了血迹。
屋子的正中间吊着一个人,他的锁骨被两个巨大的琵琶钩勾着,钩子上点点的血往他身下淌着。他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烂不堪,露出了下面溃烂而外翻的皮肤。
屋子的一角,依云和几个近身侍女被几条缚灵锁捆着,嘴上被几条破布勒住了嘴,几近昏迷。
李猛出自军中,阴狠嗜杀,修为颇高,被静宁养在浮华殿已有数年,以折磨犯人取乐。他带的几十个好手,修为皆是微元上境,夜楚云势单力孤,奔出去几十里后便被这群人擒住。
“真没想到,你又落入了我手里。”
李猛森森的笑着,似乎想起了天牢里鞭笞夜楚云的一幕,“当年抽你,你便闷不吭声,倒是个犟种。修为平平,自是凭一副好面容取悦长公主,如今竟还敢叛上杀人?”
“呵……”
忽然,夜楚云低垂的头发下,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李猛脸变得极为阴沉,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很是烦躁。几日酷刑下来,这人从未开过口。若不是静宁公主有命留了性命,他早想刮尽夜楚云身上的每块骨头。
夜楚云散落的长发粘着血垂在他身上,面目不辨。
“今日……只有你一人?”夜楚云微微抬头,露出一只被血糊住的眼睛。
李猛一愣,想是他觉得自己的手段还不够,更加的怒气冲天。
他往前一步,拽住了夜楚云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道,“我一人如何,碾死你不过像碾死一只蚂蚁……”
夜楚云勉强勾起的一抹笑,一个浅浅的酒窝透出了些痞坏,又有些说不出的邪诡、
李猛虐杀犯人这么多年,别人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看地狱阎罗一般,何曾见过这种不屑?
他扭头看向一边的火炉,里面有一支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李猛迈开大步一把把那烙铁拖了过来,歪着头,阴狠的看着夜楚云的脸,说道,
“听说长公主很喜欢你这张脸……不若,我在你这脸上……打个专属公主府的烙印……”
一旁的依云还存了一丝清明,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声低吼。
夜楚云淡淡的扫过那只擎在他脸边冒着白烟的烙铁,扯了扯嘴角,挑了挑眉毛,幽幽的说道,
“李猛……呵……我保证……你的死相一定……很难看……”
李猛愣了一下,随即癫狂的吼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罢,他手里的烙铁便往夜楚云的脸上印了下去。
说这时那时快,夜楚云的脖领里突然窜出一道小小的黑影,那小小的守宫猛然变作几倍大,黑麟附身,狰狞无比。它大大的嘴一张开,没有牙的嘴却带了极其锋锐的罡风,向李猛伸过来的胳膊咬了过去。
李猛身手矫捷反应极快,随即撤回了手。
虎巳一口咬空,匍匐于地,它四肢粗壮,腹背鼓起,眼珠颤动,十分凶恶。
李猛斜瞅了虎巳一眼,轻蔑一笑,“就凭这畜生?”
此时,李猛的耳中忽然传入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他心里一惊,忍不住回头紧紧的盯着被吊着的夜楚云。
夜楚云歪着头,散乱及膝的头发把他的脸遮挡的半黑半明。李猛从那缕缕的发丝中,窥见一抹诡异浓郁的银紫色,染透了他的瞳孔。
不由自主的,李猛背后突现一股凉意,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但是他凭借自己的修为高深和恶胆,依然不知死活的抽出一旁的刀往夜楚云身上劈来。
刀带罡风,迅若光电。可刀刃却在离夜楚云一尺远的地方蓦然停住了,无论李猛如何下压都不动分毫。
夜楚云的头顶,凭空出现了一个血紫色的念罩,如雾如烟,仿若一个要吞噬一切的黑洞。
同时,悬在夜楚云头顶腕子粗细的锁链突然“咔巴”一声,竟生生的断了!
李猛骇然,念罩之后,夜楚云直起了一直微弯的脊背,直直的看了过来。
一双紫色的瞳孔外,眼白化作血红。
夜楚云脱离桎梏的一只手从那一团黑雾中透过,狠狠一抓,李猛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而去。只一瞬,他的脖颈已经被捏在了夜楚云的掌中。
夜楚云的手指下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李猛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了他大椎上的命穴。
夜楚云手指下缭绕出一团又一团的黑气,李猛想以内力反抗,却发现运功越快,自己的灵气就愈加凌乱,顺着他大椎上的穴位,不受控制的脱体而去。
近在咫尺的夜楚云,浑不似他从前看到的修为平平。他目光诡异,修长绝美的眼睛一眯,宛若正在进食的狐狸,贪婪而又享受。
李猛拼尽全力,才挥起一条胳膊,想摆脱他的钳制。紧盯了他许久的虎巳猛然立起,身上的颜色黢黑泛红,闪电般窜上来咬住了他的肩头。
大嘴一合,那条胳膊被生生扯断,曾经笑起来如同老太太的虎巳,弯腰弓背,几下把那截断臂嚼了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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