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下了声音。
“出去,离开我家!”
顾颐钦长久的和她对峙,她略显娇弱的面容眸色却倔强,脊背挺直,毫不妥协。
他看她半晌,片刻冷淡将勺子收回,放进碗里,将那碗冰糖雪梨搁在床头。
声音“啪”的一声,瓷碗与木质相撞的声音在静寂诡异的房间内清晰可闻。
他掀眸看她,手指搭在膝盖上,即使不刻意,也能令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谈谈。”
他的语调泛着凉意,像湖面上的薄冰。
晏媺兮心沉入谷底,以她对他的了解,接下来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眼里深沉,复杂纷呈,定定的直视她。
“晏媺兮,你究竟要我做到怎样,你才会满意?”
他语气分明是淡漠平静的,却无端让她察觉到他的一丝压抑与难过。
她呼吸一滞,撇开头,逃避了他的目光。
她看着窗外,光线强烈到视线有些模糊。半晌轻声回答他。
“顾颐钦,我从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
她从未,给他机会。
闻言顾颐钦缓缓垂眸,幽幽暗下的眸子里,是欲要燎原的疯狂之色。
他右手手指轻轻抚上左手无名指的圈戒,缓缓转动,定定瞧着,忽而开口。
“是不是用婚姻…就可以将你永远留在身边呢?”
永远也无法逃离他,和他就这样耗下去,一辈子。
而晏媺兮听见这句话后,眼里漫上震惊恐慌之色。她不可置信扭头看向男人神色平静的面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神色平静晦暗,眼底隐隐偏执。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她从未觉得他如此的可怕而疯狂。
就算是上一世,他也从未说出过如此荒诞离奇的话来,他是不是不懂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他竟不惜以婚姻为代价,也要绑住她吗?
“顾颐钦,你简直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犯不着缠着我不放,你的结婚对象一定会是门当户对的名媛淑女,而不是我这种小门小户。”她白着脸说道,仍不可置信摇头。“这太荒谬了!”
“我知道这样的方式卑劣且不高明。但很有效。”他淡着嗓音,可言语之间强势尽显。
“和我结婚,我自然也不会关着你,限制你。我也绝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对你。”
他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似在承诺一个阴暗而缠绵的誓言。
晏媺兮只觉得好似被一种宿命缠绕的窒息感紧紧缚住了脖子。
恐慌犹如潮水,要将她溺毙。欲要引人发狂。
“这不可能!”她红了眼眶,突然情绪失控,狠狠将枕头朝他扔去。“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顾颐钦不为所动,低眸捡起掉落的枕头,重新放在床头前,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撑在她耳际,整个人的阴影都将她笼罩。
她看见他道不明神色的目光,鸦黑的睫羽轻垂,唇畔轻勾一丝不甚明显的冷弧。语气轻泛,似警告。
“那你就别躲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卑劣的胁迫。
晏媺兮要疯了。
这人片刻的温柔似乎全部都成假象,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恶劣本性。
她红着眼睛倔强看他,顾颐钦的眸光微闪。半晌后他似乎很轻叹息了一声,额头轻抵她的额间。
她听见他似无奈的低沉声音。
“乖一点不好吗?”
晏媺兮欲要泛泪,不语。
“烧退了。好好休息。”他松开她起身,她感到额间温热气息随他散去。
顾颐钦朝门外走去。离开前,他背对着她,留下一句话。
“我没开玩笑。晏媺兮,再敢躲我的话等着领结婚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