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乐园和大多数的游乐园一样,一进门也是‘旋转木马’。
月楼看着‘旋转木马’道:“我要玩那个。”
“两个大人玩这么幼稚的东西,会不会被别人耻笑?”
“你也要玩”?月楼讶然道。
聪山凝注着月楼的眼睛,微笑道:“当然。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讨厌”?他说完便轻轻吻在了月楼的额头上。
梦瓷本不愿来游乐园的。这个男人话太多,举止之间也完全没有男人气概。可她就是不懂得拒绝别人。这时,她正坐在‘木马’上,听着这个男人滔滔不绝的废话。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多月没听过的聪山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正巧看见聪山吻在月楼额头上。
月楼没有闭眼睛,瞥见梦瓷,她便朝她微笑。聪山原本还在吻月楼,她离开自己唇,他颇感意外,朝她目光投处看去,就看见了涨红脸的梦瓷。聪山心头一紧,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当他看见在梦瓷耳畔说话的男人时,心里一阵抽搐。
他忖道:“她还是找男友了。”
月楼笑着道:“嘿!暗恋我老公的女孩,你可真没决心啊!”
梦瓷垂着头,辩解道:“我不是女孩,也没有暗恋你老公”。她蓦然抬起头,眼泪已夺眶而出,嘶吼道:“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你老公!”
她一喊,所有人都瞧到了她四人身上。
游客们暗忖道:“这个女孩真不要脸,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就想拆散别人家庭呢!”
“怀孕的女人,倘若男人被抢走,岂非太可怜了?她看起来并不比她差多少,还是挺有可能的。”
“这男人也太孬种了!女友出轨,还不把她踹下‘木马’?”
“他如果抛弃自己怀孕的妻子和这个年轻女人好,真该遭到天打雷劈!”
月楼思量道:“看起来她真的暗恋聪山,要不怎么会哭呢?”
她低语道:“我们玩水上摩托去吧?”
聪山怒道:“为什么不玩‘旋转木马’,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出轨?”
“你轻点声呀”!月楼轻啐道,“你当然不会出轨。可她看见我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聪山瞟了梦瓷一眼道:“她伤不伤心关我们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梦瓷的心又碎了。她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更何况是在月楼面前。
梦瓷暗道:“他既然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何必在乎他”?她咬咬牙,想靠在这还在说废话的男人身上,可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
月楼和聪山坐在了梦瓷身后。月楼赞道:“你看这个女孩多娇小、多柔顺,她男友将来要享福了。”
聪山侧目道:“她看起来倒是很柔顺,可谁知内心怎样呢?说不定她就是个放荡的贱女人。”
梦瓷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聪山的每一句话。他虽然不是向自己说,可她仍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忆起他舌尖的触感。
‘她说不定就是个放荡的贱女人”。多么轻巧的一句话!梦瓷整个人突然垮了,就好像骨头全部被人抽走一般。
“他怎么能这么想?怎么能这么绝情?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梦瓷的眼泪化为碧血流入心底,终于倚在了他的肩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陌生人”?月楼嗔道。
“女人原本就该像你一样爽直明朗,矫揉造作的女人太讨人厌!”
“你既然不喜欢她,那我们走吧”!月楼怜惜地看了梦瓷一眼,拉起聪山道。
“好!再待在这里,我恐怕就要吐了”!聪山跳下‘木马’,避瘟疫般跑到了湖边。
月楼笑容满面地注视着聪山:“他终于学会表达自己的喜怒爱憎,不再将所有的情感埋藏在心中了”。她一回头,便看见了梦瓷。她这个时候正盯着聪山的背影,目中充满忧伤。月楼摇摇头,不禁为她叹息了一声。
月楼开得极慢。她当然也想开快,可又担心肚里的孩子。看到聪山愁眉苦脸,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太恶心!我一想到她,胃里就乱翻腾。”
月楼幽幽道:“你不是喜欢顺从的女人吗?那个女人那么柔顺,你怎么反倒觉得她恶心?你们男人的心可真难懂啊!”
“我是喜欢顺从的女人,可她是个例外”。聪山厌恶地说,“她看起来就像被一百个男人睡过的样子。”
月楼本想和他讲讲道理,可看他眉头紧锁,温柔地道,“你开快点,心情一会就会好的。”
“那你呢”?聪山问道。
“我当然只能开这么慢”。月楼无奈地笑笑,“谁让我是孕妇呢?唉!孩子又怎么会知道父母为她受得罪?”
聪山的眼神温暖如冬日的暖阳。他轻抚着月楼的手掌道:“她虽不知你受的苦,但我却知道。”
月楼缓缓、缓缓垂下了头,感觉脸像靠着火炉般滚烫。
聪山疯了似得把水上摩托开得飞快。摩托像犁一样把水翻到两边,在中间形成一条急速延伸的白色的线。
“贱女人!你上个月还说多爱我、多离不开我,现在就找了新男人。女人的诺言简直狗屁不如。过几天,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他越想越气,摩托也开得更快,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接近对岸。他沿湖岸行驶。过了一会,又朝来路驶去。
聪山仔细找寻月楼的踪影,但却没有发现。他驶到湖岸,就看见了梦瓷。
那个男人紧紧牵着她的手。她看起来比上个月憔悴了许多,衣衫也有些不整。她的鼻尖上有颗发光的泪珠,正瞧着自己,看来是那么幽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