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问向面红耳赤的紫色小马:“怎么觉得你愁眉苦脸的?”
“有……有吗?”暮暮依旧没有抬头。
“有啊,自从劳拉看到我牵着你的蹄子后,你的表现就一直怪怪的。”
“我……我总觉得让,让她们看到咱们牵蹄……有些不妥。”暮暮终于抬头看向我,只是脸蛋上的红晕并未消散,反而还愈演愈烈。即使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从中逸散而出的热量。
“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有什么不妥的?”
“唔……我,我不知道……”暮暮有些语无伦次。
“既然不知道的话,那就是讨厌喽?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牵暮暮你的蹄子了。”
“尘星你……其,其他小马不在的时候还是……还是可以牵的。”暮暮的脑袋又低了下去,病房内的温度又高了几分,让我觉得有些燥热。
“那为什么不能在其他小马面前牵?”
“因为……因为……啊~可恶,尘星你好讨厌!不牵就不牵,以后你都不要牵我的蹄子了!”
暮暮高高抬起头,嘟着嘴巴显然气得不轻。欲擒故纵貌似起了反作用,从今往后都不能牵起暮暮柔软的蹄子,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也将会减去大半。
“好啦,我错了,原谅我吧暮暮。”我笑着朝暮暮伸手。这匹连生气都特别可爱的紫色母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人类灵活手掌的诱惑,将自己的蹄子放到了我的掌心。
握住小巧柔软的紫色蹄子后,先前失去的比酒精强上百倍的温暖慰藉感再次传来,仿佛只要能够握住这小巧柔软的可爱蹄子,金钱啊、权力啊、名誉啊这些东西便都不再重要了。唯一值得珍视的,便只剩下了身前,这只蹄子的主人。
“这算是原谅我了吗?”我依旧笑着,稍稍用力将暮暮从枕边拉到怀中。
暮暮在我怀中愣了好一会,才用带有些许娇怒的声音勉强答道:“这……这次就原谅你吧,但是……下次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哈哈哈,放心吧暮暮,不会有下次了。”
暮暮抬起头,用那对紫色美眸满不相信地瞥了我一眼,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怎得片刻后又闭了回去,只顾低下头躺在我的怀中。想必她是心中有什么顾虑吧,就像我一样。
往往真正的朋友之间默契是不需要明说的,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看懂对方的想法。既然暮暮不愿提及某些事情,那我也乖乖避而不谈最好。
我动身往病床的另一侧挪了挪,同时搂住暮暮的左手又微微用力向身侧靠拢,暮暮知晓我的意思后,安心的主动的靠向我的身体。
柔软的毛发温暖着盛夏冷冷的夜晚;紫色前蹄放搭在胸前好似一把小锁紧紧锁住了我的胸膛;圆圆的紫色可爱脑袋也顺理成章的靠在我左侧的肩膀上,宛如小鸟精挑细选下,在众多枝繁叶茂的大树中偏偏找到了我这棵奇异的树筑巢成家。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根紫色的独角,需要时刻提防以避免戳到自己。好在暮暮自知自己独角的威力,有意控制着角度,让独角始终朝向天花板而不是我的脖子和脸颊,避免了血光之灾的发生。
今晚,与我在小马国待过的所有夜晚都有所不同。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同暮暮同床共枕,但之前是在无意之中,在机缘巧合下造就的结果,如今却是双方的主动造就了这个堪称美妙的夜晚。只可惜,窗帘遮住了夜幕,想必今夜的月亮一定很圆吧?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起身拉开窗帘,让月光照进时,暮暮的独角突然亮起,紫色的魔力捡起地上的毯子盖在了我和她的身上。如今想要再起身下床怕是不可能了。
“尘星……你觉得,一匹小马如果跟外族相爱结婚……她的朋友和父母会接受吗?”暮暮往我怀中紧紧地靠了靠。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我也不是那匹小马的朋友或是父母。但如果以我自身的角度来看的话,我想我会接受。但是要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嗯……那匹小马和外族一定要真心爱着彼此。如果爱并不真切,即便收到了父母和朋友们的祝福,也并不会长久。”
“那……尘星你会爱上一匹小马,不顾其他小马的反对将她娶回家吗?”
“如果……我真的爱她,我想我会的。”
房间内安静下来,暮暮悄然抬头,面颊粉红。那对望向我的紫色双眸好似在向我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正当我打算回应之时,我的大腿突然被扎了一下,刺激性的疼痛让我下意识地将想要说的话从嘴中憋回了肚子里。
我伸手向裤兜摸索着,找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我并没有将其拿出来公之于众,因为扎我的正是临别时韵律从自己身上拔下送我的那根羽毛。
“晚安尘星~”暮暮突然道起晚安。憋回肚子里的话看来今晚是说不出口了。
“晚安暮暮。”
暮暮抱着我渐渐睡去发出可爱细小鼾声。但睡了一天的我此时对睡觉并无兴趣,于是我扭头望向病房内的窗户,透着窗帘想象着外面的夜幕,想象着星星,想象着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