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梦回
木也并不是需要这些麦饼和被褥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只是今天他对自己的一系列表现实在是有些“痛心疾首”。
所以今天路过杜甫家时,决定不再只是趋利避害,决定做些什么验证些什么。最终有了木也到杜甫家的这一番举动。结果不出他所料,果然有人暗中监视着杜甫家里。虽是有心试探,但是木也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木也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门板从地上站起。突然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要去将油灯点起。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回来许久却不曾点油灯,这样会不会引气外面二人怀疑。可是他又想到自己的情况,生活贫困本就该节衣缩食,况且一个孤儿又不读习字,点起油灯不免有些画蛇添足。想到这里木也自嘲一笑,他还是乱了阵脚。
他本有心去窗边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却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最终还是躺倒在床上,脑中不断盘旋着刚才的种种细节。刚才那二人明显是依命在此监视,但从只派两人进行监视和二人态度看来,似乎没人对此抱有希望。木也也对此深感庆幸。
思绪翻转木也又想起杜甫,对于这个邻居木也并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他沉默而有礼,除此之外就完全没有过接触了。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胸中却孕育着如此的波澜。只是这般孤单的波澜,想要掀翻政治的巨船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虽然今晚是木也有意识的试探,或者说有意识的自我锻炼,可事后他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他知道这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自己有些急切了。他没有办法虽然两世为人,却没有过这种时刻刀悬于顶危机感,虽然外面的人并非是针对他而进行监视,但是还是让他感觉如芒在背,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还是上一世活的太安逸了啊。
当然木也完全有理由如此急切,经过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活得如此的混沌,他没有林由天生的领导力,也没有凡烁的谨慎多疑。说不定哪天刀悬于颈自己还在不知所云。
就在这思绪纷乱之间木也睡了过去,从杜甫家里搬回的物什被随意的丢在门后。夜很静只听到窗外的蝉鸣和屋内木也轻轻地呼吸。月光在漆黑的屋内肆意的描摹着窗子的形状,当其把小床当成施展的画卷之时,可以看到木也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眼角却有两行热泪反射着月光,月光似被惊扰快速的从小床上划过。
木也做梦了,他梦到自己还生活在地球,并没有发生车祸,而且顺利的接到了一家不错公司面试通过的消息。他把消息告诉父母,父母都很高兴,母亲专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全都是木也喜欢吃的。父亲也拿出一直舍不得喝的好酒,让木也陪他喝一点。木也从未觉得母亲做的饭有这么的令人胃口大开,父母的微笑比杯中的好酒还令他沉醉。他举起酒杯对父母说着自己以前的种种不对,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工作孝顺他们二位,可是喉头哽咽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母亲哭了坐过来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父亲也眼睛泛红一口干了酒杯中的酒。如果此时木也醒来不知会不会请求月光帮他留下梦中的那一幕。没有人叫住月光,它最终还是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梦终究是会醒的,不用人叫醒你的梦也会醒的。第二天醒来后,木也枕在已被泪水打湿的枕头上,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屋顶。他在回忆着梦中的种种,不舍得他们就这样溜走。木也知道这样的他很软弱,就连他做这个梦都是因为软弱,他知道自己想逃避,希望自己还生活在穿越以前。他只想做个普通人,普通的活着。
阳光取代了月光最终照进了木屋,它晃过木也那双空洞的双眼,似乎是想给他添些光彩。
“我们都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我们不需要做的事。”
没由来的木也想起了凡烁那晚所说的话。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喃喃自语:“虽然不知最终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是先变强然后离开断木城,好好的活!”。当然木也心中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抱希望的“希望”。
虽然决定要变强,但木也知道只几天他不可能修炼术法,因为不知道昨天的二人会监视多久。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狂妄无知而在劫难逃。
所以木也并未修炼,而是将昨天从杜甫家里拿回的丢在门后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处理这些东西,干粮还可以放一放。至于带回的被褥,他打算找个时间拆开浆洗一下,然后和自己的一床被褥合在一起,缝制一床新的被褥。像木也和杜甫这种穷苦之人的被褥全是由碎布拼凑而成,而内里的填充之物多半也是碎布或者是自己收集的柳絮,更有甚者实在收集不够相应之物,也有填充碾碎的枯叶杂草的。虽然木也和杜甫的被褥都又薄又小,但是聊胜于无合在一起多少可让秋冬不那么难熬一些。
收拾完这些,木也又盘腿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他需要制定一个变强的计划。除了以后加强术法的修炼之外,他还要加强自己的身体。虽然他这几年有意识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训练,但是现在看来远远不够,他必须加强训练的强度。除了那些平日里做的基础训练外,还要增加一些类似攀爬跳跃等强度相对高一些的训练。
想到这里木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够习武就好了”,据木也了解在这个世界的确存在武术一说的,据说练到高深之处也是十分强大的,足以跟术士一较高下的,不过相对于术士强大的武者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只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木也可以企及的罢了,目前他只能尽力去回想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特种兵的训练方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终于,木也决定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今天的锻炼。
而此时此刻,昨天盘问木也的二人,正隐蔽在屋后山坡上的树林里此起彼伏的打着哈气。只听面色和善的士兵说道:“铁兄弟,要不你再睡一会儿,这有我盯着。”那铁姓士兵听他这么说,万年不化的脸色稍缓:“好吧,要我说在这盯着纯属浪费时间,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事情败露谁还会来此自寻死路。”而那面色和善的士兵则嘿嘿一笑:“铁兄弟说的是,而且我听说名单上的人昨天是一网打尽,并无漏网之鱼,上头这般安排也是以防万一,要你我二人在此也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我等在此盯上他三天即可顺利交差。”铁姓士兵听此也不再抱怨:“那好,孙兄你先盯一会,一会儿我醒了换你。”说着就闭上了眼靠着一颗树干睡去。
“嘿嘿,好的,好的。”那孙姓士兵见他闭目睡去笑的更加高兴,只是先前脸上的那种谄媚讨好却以不见,反而有些阴森。继而转头向山下林外看去,却变成一副饶有兴趣的狡黠表情,而他所看相的位置貌似并不是杜甫的那间木屋,却像是在看木也的家。
不知过了多久木也的房门打开,他已完成锻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跑步向封昌家赶去。昨天几个少年以约定好了时辰,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其木屋的后山之上有一道目光,随着他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