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反悔,劈头盖脸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瞎指挥,还说要是再有下次,直接撸了我的帽子。”这两个衙役一直跟着孙旺,是他的心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
“这么漂亮的姑娘……头,你上回找来的八姨太可连脚指头都比不上人家呐,上回大人能升你做头头,这回找个这么漂亮的,大人怎么就反悔了呢?”
“就是啊,大人不可能不喜欢啊!难道大人转性了?不可能啊!”所有的衙役都知道,自家大人好颜色,只要是有点姿色的,都想尝一尝,别说这么有姿色的。
“我也不知道。”孙旺分析道:“应该不是大人转性了,而是那个女子,说了什么让大人忌惮的话,让大人不敢下手,还乖乖地将人给放了。”
“嘶……”一个衙役惊呼一声:“她说啥了?大人还听她的?”
孙旺就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敢乱说,颜大人骂他的时候,踱来踱去的翻来覆去总说一句话。
你给我找来个多大的麻烦,烫手山芋,一个弄不好,我就要人头落地。
孙旺心虚又心颤。
他是颜大人的左膀右臂,跟着大人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大人要是人头落地,他怕是也凶多吉少。
这种人,能不惹就别惹吧。
“走吧,回去了。”孙旺带着手下转身就要走,不远处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朝这边传来:“大人,大人……”
孙旺扭头一看,眉头又皱的老高。
真的是不想见谁谁就出现!
辛和利一路小跑过来,见到孙旺就将自己买的两壶醉春风和两斤切牛肉递过去:“大人,醉春风,配上刚刚卤好现切的牛肉,您一定喜欢。”
若是之前,孙旺一定会收下,可大人刚为了这件事情把自己臭骂一顿,孙旺侧了个身,辛和利手里的东西就停在了半空中。
“有事说事,我还忙得很。”
辛和利打着哈哈笑道:“大人,我儿子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是前天才刚告的状吗?”辛和利不快地说:“这事还要请示颜大人,由颜大人定夺。你问我也没用。”
“大人,您昨天不是答应了小的,今天就去把裴遗风抓拿归案吗?”辛和利真当自己是盘菜,请孙旺喝了一顿酒,就称兄道弟了。
孙旺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全令和县二十多万人,每天都有七八十件案子等着大人去处理,如今县衙里头还压了七八百件案子没有察。你前天刚报的官,今天就想出结果?你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的。”
谁都没发现,原本正要路过他们往前走的一个青衣生,闻言朝这边侧目驻足,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是竖起了耳朵听几人说话。
“可是大人,您昨天可是拍着胸脯跟我说马上就好的啊。您可是收了我……”辛和利喊道,孙旺一个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似乎辛和利再喊一声,佩刀就要砍过来。
辛和利到嘴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大人,大人……”他追了两步就停下了。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瞪着眼睛,龇牙咧嘴地瞪着他,往上台阶又是两个穿青衣配利刃的衙役,眼神凶恶,虎视眈眈地按着腰间的利刃,似乎辛和利敢前进一步就刀剑相向、生死不论。
辛和利的脚,连再跨出去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骂娘,又不敢骂,只得愤愤不平、丧气而去,自然没发现,刚才那个侧目驻足的青衣生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马车出了城之后,在官道上跑的风快。
崔氏拉开宋云晚的衣袖,看到胳膊上头那颗红艳艳的朱砂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宋全章也是惊魂未定,如今劫后余生,也开始慢慢地问起对方一个人时遭遇过的事情。
崔氏:“没人管我,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屋子里就不闻不问了。”
宋仁义也道:“我也是一样,我还以为他们要对我用酷刑逼问遗风的下落,可他们也就是关了我,啥都没问。”
宋全章抚了抚胡须:“我也是一样。”
谁都没来过问一句,那官府为什么又会将他们给完好无损地放出来呢?
最后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宋云晚,等着宋云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