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梁秀晶被闫肃推得踉跄后退,姜鹤赶忙上前搀住,姥儿才没一屁股摔在地上。
“闫肃你是不是疯了?我姥儿多大年纪,你居然敢动手!”姜鹤只觉得自己瞎了眼,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她愣是没看出闫肃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是她先跟我动的手,姜鹤你甭想倒打一耙。”闫肃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振振有词地反驳。
姜鹤直接被闫肃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无语地点了点头,把姥儿搀到沙发上坐好,然后站定在闫肃面前,“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道歉。”闫肃图穷匕见。
“不是你妈跟我道歉,是你跟谢静怡道歉,你去亲口告诉她,我们老早就计划分手了,而且还是你主动提出的。”
姜鹤严重怀疑闫肃是因为做不成有钱人的乘龙快婿,得了失心疯。
“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啊?那我会有点担心你们家的那两间洗浴中心,很有可能撑不到明年开春就得关门大吉!”闫肃似笑非笑地说。
“就凭你?”姜鹤轻蔑地上下扫了闫肃两眼。
闫肃立马跟只被踩到尾巴的猴子似的跳了起来,“姜鹤,我不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看你现在,多狼狈、多凄惨啊,要什么没什么……对了,你知道现在圈里都怎么评价你吗?呵,谁沾上你,都是个‘驾鹤西去’的命!”
“家里怎么连门都不……闫肃,你在我们家干什么?”
闫肃刚说完,姜小萍就拎着一大袋子从超市采买的东西进了门,她一看到闫肃,就把放在玄关的那只复古铁艺花瓶抄在手里,“上次挨揍没挨过瘾,主动找上门来是吧?行啊,我成全你!”
“姜……姜小萍,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闫肃一看到姜小萍吓得差点应激了,最后一个字儿直接都破音了。
“是你私闯民宅在先,就算我打死你,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
姜小萍抓着花瓶就朝闫肃砸了过去,闫肃狼狈地抱着头躲闪,沉重的花瓶贴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差一点儿就给他开了瓢儿,吓得闫肃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哎哟!”坐在沙发上的梁秀晶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她双手抓挠着胸口,好似上不来气似的大口喘息着,而后脑袋一歪,居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妈?妈!您别吓我啊!您……您倒是说句话呀!”姜小萍第一时间冲到沙发前,满脸惊恐地摇摇着梁秀晶,可任她怎么哭、怎么喊,梁秀晶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这跟我没关系,我就推……我碰都没碰她一下!”
闫肃一看形势不对,扭头就往外跑,出门的时候因为太慌了,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跪在地上。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敢停,仓皇得就跟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似的。
“哎,你别走啊!”姜小萍急吼吼地起身去追闫肃。
而同样跪在沙发边儿上的姜鹤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从来都没这么心慌过,就好似天塌了那般,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姥儿的手,那手感就像一节干枯脱水的老树根,没有一丝活人气儿。
“得去医院,得打120!”姜鹤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催促着。
可她手心全都是汗,手机在指间不受控地打滑,连120这仨数儿她都戳不出来。
姜鹤急得想嚎啕、想尖叫,她胡乱在衣服上蹭了把手心,结果淌到眼里的汗又把她的眼睛给蛰得生疼,连手机屏幕都看不清了。
“……鹤儿!鹤儿!”姜鹤突然听到姥儿在喊她,她赶紧擦了把眼睛,结果湿漉漉的全是泪。
她定睛一瞧,发现刚才还意识全无的姥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还冲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他吓跑了吧?哈哈,没事儿,姥儿是装的!”
姜鹤全身好似冻结的血液直到此刻才重新开始流动,骤然的放松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跪坐在地毯上,头越垂越低,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抵在姥儿的肩头,“姥儿,您吓死我了!”
跟姜鹤不同,姜小萍打一开始就知道她妈是装的,年轻那会儿她妈装病卖痴就是一把好手,现在的功力不减当年。
她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楼梯口,一边跺脚一边冲着连电梯都等不及坐,一路顺着楼梯往下跑的闫肃喊,“姓闫的,你别跑!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姜小萍话音刚落,就听到下头噗通一声,想是闫肃一脚踩空,摔在了楼梯上。
她满意地扬起嘴角,低声咒骂了句“什么脏东西,也敢跑这儿撒野”,而后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走。
“哎哟,鹤儿跟姥儿最亲了,让姥儿给吓着了,是不是?都是姥儿的错,姥儿保证下次……下次提前跟鹤儿说,好不好?”
姜小萍换好拖鞋,发现梁秀晶正把姜鹤搂在怀里,就好像她还是团子似的小孩子似的,笑眯眯地安慰她,“姥儿又不是纸扎的,哪能碰一下、吓唬两声就倒了呀?姥儿身体好着呢!”
姜鹤明显给吓得不轻,她努力把自己折了又折,好更多地蜷缩在梁秀晶的怀里。
姜小萍嘴角带笑地看着这祖孙俩,结果姜鹤突然抬眼,俩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
姜鹤早就意识到自己出院时冲姜小萍发的那通脾气好没道理,那事儿赖罗林珊、赖虞涊、赖赵博,哪怕是赖她自己,都不算冤枉,唯独跟姜小萍没多大的关系。
闫肃刚才说的话99都是疯话,不过有一句说得真心没错,她就是个窝里横,知道姜小萍打心底里觉得亏欠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冲她撒气。
得跟她妈道歉才行,其实,早就该好好道个歉了。
姜鹤心里这样想着,可踌躇了半天,也没能张开嘴,反把自己憋得耳根子通红。
“鹤儿,看姓闫的胖头肿脸那样儿过瘾吧?还有他往外跑的那两步……啧,怎么没磕死他的!”
姜小萍一眼就看出她家鹤儿的为难,她不到20岁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的人比一般人吃的盐都多,打眼儿一瞧,谁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都跟明镜儿似的,更何况是自个儿的亲闺女。
“咱们出去喝两杯怎么样?”姜小萍冲姜鹤做了个小酌的手势,“就当庆祝认清渣男、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