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正,浅灵准时抵达了醉浮生。
姬殊白早就到了,浅灵道了一句“久等”,便坐到了他对面。
姬殊白给她倒了一杯淡酒,问道:“办差可还顺利?”
“算顺利。”
“我就知道你毫无预兆进宫,不是为了让皇后娘娘安慰你。”姬殊白忽然一叹,道,“怪我,那日排查了你府里的护卫,却没有从里到外都搜一遍。”
“那并不是你的职责,谈何怪你?”
“你不怪,我怪。”姬殊白语含两分淡淡的怨气,“我当时若做了,也不会像今日这样,想见你一面,还得等你出宫。”
浅灵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喝了口酒,方问:“你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姬殊白道:“是有件事,上回那两个细作,拷问出了一点新奇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们,似乎来自两派。”
“什么?”
浅灵一时没明白过来,让他细说,姬殊白才道:“盯上你的,似乎不止赵跃这一派。在此之前,你有所察觉吗?”
浅灵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万分不解。
“我一介小人物,除了碍赵跃一党的眼,还有谁会暗中窥伺我?”
姬殊白摇摇头:“抓住的那两个都是小喽啰,只知上峰不知正主,效忠于谁都不清楚,是故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但照其所言,已经潜入齐宅不短了,早在佟掌柜把宅子收拾出来之后,他便混进去了。”
浅灵愕然失色。
姬殊白道:“有人早在你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可那是谁?”浅灵把人想了一圈,“难道是宣王?”
姬殊白被她的猜测愣住,问道:“为何猜测是宣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浅灵挠了挠脸:“大半年前了,那会儿你大抵已经去了后夏……”
浅灵把在扬州遇到杜灏的旧事三言两语带过,姬殊白却结合自己回京后从大嘴巴的姬殊朗那里听说的一些细碎传闻,登时串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道杜灏那厮袭了杜家行事做派,惯是最张扬轻狂的,回来这许久却不见他动静,原是因为这个。”
姬殊白脸色不甚好看,浅灵却陷于沉思中,一时没注意到,喃喃自语道:“可如果是宣王,为何他至今没有什么动作?他不像这么耐得住性子的人。”
“嗯……”
姬殊白亦跟着长长点了下头,回过神来道:“你做你的事,宣王那头交给我去查。”
“你不怕惹祸上身?”
姬殊白道:“不怕,天塌下来,我爹会顶着。”
浅灵慢慢点头:“你真孝顺。”
话说到这里,堂倌叩了叩门,问道:“客官,可要这会儿上菜?”
“上吧。”
堂倌得了吩咐,不一会儿穿着一水儿服饰的婢女便端着菜肴进来,一一摆上,又退了出去。
醉浮生不愧为闻名遐迩的酒楼,呈上的菜肴不光色香味俱全,摆盘也颇有考究,会根据每一盘菜的色相,配上一个合适碗盘,以起画龙点睛之效。
“尝尝看,这里的菜肴味道仅算尚可,但意趣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