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众人无不大吃一惊,一些老臣内心也暗暗感叹:“大凉建国至今,可是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搞出动乱啊。”
“皇上,如此这般会不会有什么风险”,一个白须老者低声上前道。
“樊爱卿也是几朝元老了,不知道樊爱卿所言的风险指的是什么?”
皇帝露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倾斜着身子,一只手支在膝盖上问。
白须老者正是丞相樊玉,也是太子及二皇子的老师,此人算是当今大凉最有话语权的官员之一,也确确实实是任职最长的高官。
“启禀皇上,从历史上来看,贪污腐败确实是非常常见的,无数人挤破头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富贵荣华,这其中通常包含两个字:权和利”,樊玉认真的说道。
“依丞相所言,朕是应该看着你们贪污腐败当做看不见喽?”
皇帝依然笑眯眯的道。
“不,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的话还没有说完”,樊玉有些紧张的辩解道。
“哦?那不知丞相大人有何高见?”
一个高见,把樊玉是高高的架了起来。
樊玉也后悔自己主动跳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历来一些巨贪总是会牵扯到一些权力的争斗,而惩治这些巨贪历史上就发生过多次的战乱,因为他们都直接涉及到了高层的皇,权力争斗。”
樊玉原本想说皇权争夺,生怕太直接了,又改口说是权力争斗。
但是在场的众人,听不出来的都是傻子。
目前的情况,太子要是不出什么岔子,稳稳的储君位置就到手了。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虽有想法,但要是太子稍微给力一点,都没他们几个啥事情。
可偏偏这个太子,不光贪权,还贪财,而且心眼极小,总觉得没坐到那个位置,自己就还需要争取。
要是单纯只是这样的想法也还说的过去,可这个太子不往自己的政务上下功夫,反倒是热衷于笼络势力、积累财富,甚至偷偷的建立私兵。
而太子的这一切的所做所为,许多人都有所了解,或许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无所知吧。
听完樊玉的话,皇帝脸色逐渐变的阴沉道:“按照樊爱卿所言,朕这样惩治巨贪,什么人会出现利益争斗?”
“卧槽”,樊玉心中暗道不妙,这是一步步的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启,启,启禀皇上,微臣不知,只是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些不好的案例,希望皇上慎重考虑”,不愧是老油条,很快便应付道。
“哈哈,樊爱卿的好意朕是明白的,在爱卿看来,这种争斗恐怕都是为了我身下的这把椅子吧”,皇帝微笑着道。
这种情况,深谙政治的皇帝怎么会不清楚,他先前也想过或许会有自己的哪个儿子会造反,会为了他坐下的这把椅子发起争端。
他考虑过,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最有胜算的就是白玉堂,也就是六皇子,因为那边原本就有四五十万的军队,攻下巴拉巴后,对外的数字是新征召了十万,但到底收编或者招募了多少军队,不得而知,加上郝亮的助力,鬼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像战车一样的血腥利器。
所以,如果出现皇位争夺,在皇帝来看最有可能取胜的便是六皇子白玉堂。
二皇子虽然控制着北部的军团,但是那边目前也只有区区三十多万的兵力,加上二皇子专横跋扈,那边的主将并不是特别买他的账,反倒是更愿意听刘大将军的命令,而刘将军却是比较中立的一位存在,明面上看是一位一心为国的忠臣良将。
四、五皇子占据东南地区,但是整体也只有四十万军队,虽然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是有其他两股势力的制衡,皇帝老儿也不担心。
至于眼皮子底下的太子,皇帝是越来越失望,先前惩治了李高船,对他权当是没有看见,可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把自己的国弄空了,而且还是与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太子,又转头对众人说道:“现如今我大凉国泰民安,而且自从征服了巴州,也征服了巴拉巴的铁骑,曾经号称天下第一的巴拉巴铁骑,现在改名叫巴州铁骑,或者叫凉州铁骑了。”
“所以安庆、巴州就是我的底气,曾经我最不看好的老六,却是脚踏实地的为大凉在做事,真心实意的为朕在分忧,而你们,尤其是方清山、吕大才之流,简直就是我大凉的蛀虫。”
“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满脸怒意的说道,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谁敢说自己没有贪污过,这么多年的拼斗才到了这个位置,谁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谁不是为了万贯家财。
许多人的后背都有些湿了。
太子一会儿胆战心惊,一会儿目露凶狠,表情难看又有些可怕,尤其是提到安庆和巴州就是皇帝惩治巨贪的底气,太子对白玉堂,对郝亮更加愤恨,眼中好像就要喷出火一样。
现如今,刚刚扶植起来的方清山就这样再次折损了,而且还搭上了工部尚吕大才,真是损兵又折将。
而且,皇帝这样明目张胆的,当着所有官员的面惩治此二人,也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在座的众人,基本上都了解太子的一些所作所为,所以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给了太子一个无形的打耳光子。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皇帝依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惩治查抄了方、吕二人的家产,只字没提太子,算是再次饶过他一次。
但是皇帝并不是傻子,这些官员的贪腐与自己儿子们的打闹虽有联系,但是依然是两码事,官员贪腐拿着律法,拿着大义的名义,就可以让他们轻松人头落地。
但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还牵扯到家事,皇家的家事,因此,没有惩治他们也是还没有触及到皇帝的底线。
对于白玉堂和郝亮,皇帝也只是在朝堂上虚张声势罢了,他并不能完全掌握郝亮和白玉堂的想法,也并不能确定此二人完全效忠于他的依据。
但是制衡其他几个儿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