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亡灵祭天阵还会启动？”弥赛亚仰天盯着头顶上空的血色死神，旋即顶着伤痛站了起来，呼喊道，“灰骑士，拦下这个血色死神！”

“s，ness！”一千多名灰骑士脱离包围圈，爆射向那道硕大的血色身影。

拉斐尔持续替生命古树治疗，见到飞向天空的灰骑士，一扫冷静的表情，带着些许怨恨道：“这些家伙都被控制思维了吗？这无疑是去送死。”

噗嗤！噗嗤！灰骑士陆续扑向足有常人五倍大小的血色死神，陆续化作一道血雾，爆体而亡。在可怕死神的面前，他们这些精锐的天堂军战士也和扑火的飞蛾并无两样，不到十秒钟，就有数十人化作了血雾，被死神尽数吸收。

杜瑞尔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苍老，费尽全力对疾风之狼吼道：“疾风之狼！继续维持魔法阵，我马上就发射血色死神！”

“好！”疾风之狼咬牙不断将体内的元素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脚下的魔法阵，却还冷不丁脱口而出，“你可别耍花样啊！”

“哼……”杜瑞尔有些无奈，带着三分戏谑道，“如果我现在耍花样，你也来不及阻止我了。”

疾风之狼嘟囔道：“切……当心到时候我把你的脑门给按扁！”

“呵呵……”杜瑞尔不禁笑出声来，随后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喝道，“亡灵祭天阵血色死神！散射攻击！放！”

上空的血色死神忽然仰天大吼一声，引得脚下的众人皆露出慌乱的神色。除了路西法以外，其他人都没能猜出这道硕大的血雾身影究竟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灰骑士另当别论，都原地不动，各司其职。但是阿普顿三人就不同了，立马推开围着自己的灰骑士，夺路而逃，找了一个洼地开启了结界。这等行为彻底将高贵的魔王形象砸碎，使得他们在疾风之狼心目中的地位大大下降，当然，本来地位就不怎么高。卡梅尔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至少知道围在弥赛亚四周，开启结界。生命古树四周的灰骑士继续替其灭火，负责指挥他们的最后一名最高议会至尊议员则在半空用结界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嗖！嗖！嗖！血色死神绽放耀眼的血光，随后带着一声巨响，竟然自爆了！无数红光化作殷洪的光束，呈放射状，向周围爆射而去。当脚下的众人都在乖乖地等待从天而降的光束暴风雨的时候，他们却彻底惊呆了。这些光束根本就没有对准他们，换句话说连理会他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爆射向周围的环形城堡。那些站在城堡顶部的灰骑士这才醒悟过来，血色光束的目标是他们！

“当心！有直击！”

“防御组，赶紧开启结界！”

镇守在环形城堡内部的灰骑士赶紧启动结界魔法，在城堡顶部形成一层半透明的白色流光结界。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色光束，这些脆弱的结界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直接化作了无数碎片。光束陆陆续续命中站在城堡顶部的灰骑士！只要接触到光束，就会爆体而亡，化作一滩散发腥臭的血水。而光束并没有因为命中这些灰骑士而停歇，直接洞穿了城堡的顶部，穿透一层层楼层，直至击中数十米的地下才停止。

越来越多的光束命中城堡，阵阵轰鸣声此起彼伏，犹如一曲凌乱但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乐曲。不到一分钟，所有血色光束全都命中目标，那层殷洪色逐渐散去。城堡顶部随处可见浓郁的血水，一个个窟窿呈现在世人面前，极为有规律。命中率向来不怎么样的疾风之狼这一回还真超常发挥，所有光束统统命中目标，城堡顶部的窟窿极为整齐。

轰隆隆！哗啦啦！顶部的窟窿附近出现无数裂缝，呈蜘蛛网状向四周扩散。随着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不少砖瓦开始松动，陆续向下剥落。裂缝相互之间开始连接，显得纵横交错。隆隆的悲鸣声中，这座环形城堡开始崩塌！

硝烟、沙尘几乎连成一圈，在高地四周腾然而起。凄惨的叫喊声和城堡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代表了死亡，却又带给世人希望。整座城堡在五分钟内崩塌，化作一大堆废墟。一部分灰骑士在崩塌期间，从城堡内撤离，但是大部分人都被压在了万吨重的残骸之中。当浓烟逐渐向四周扩散的时候，周围的白色光芒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拉结尔看到自己精心开发的强力魔法最终化作乌有，不禁老泪纵横：“完了……彻底完了……圣父的左手……”

身为灰骑士军团最高统领，卡梅尔也是感到极为惋惜：“灰骑士军团就这样……可恶啊！”

耀眼的光芒渐渐散去！那道象征着死亡的白色光柱在覆盖第一光明之都一半的地方后，忽然间化作了虚无。天空中飘落大片大片的细小白色光点，犹如下起一场鹅毛大雪。被光柱肆虐过的地方已是满目疮痍……楼房化作瓦砾堆，街道上布满了建筑物残骸，简直和末日浩劫的景象无异。

正忙碌着撤出第一光明之都的天堂军和魔族军战士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劫后余生的土地。所有人，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长大嘴巴，一脸惊恐。面对破坏力竟然的终极武器，他们这些普通战士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迎着天空中飘落而下的光雪，他们心底里明白，这些光点都是死去天使和恶魔化作的尘埃。面对这些逝去之人化作的光雪，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所有天堂军和魔族军战士都陆续敬上了一个极为庄重的罗马式军礼！

围攻路西法的灰骑士停止了攻击，回到包围圈等待下一步命令。路西法悬浮在低空，开启通讯魔法对所有战地指挥官下令道：“继续撤退！彻底离开第一重天！”

“s，lrd！”在各个战地指挥官的指挥下，所有魔族军继续井然有序地撤退。

弥赛亚一脸气氛的神色，要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握紧发出“咯咯”声的拳头。噗嗤！由于气急攻心，本已身负重伤的他终于承受不住气血带来的压力，喷出一口鲜血。

“圣子殿下！”拉结尔连忙爬了过去，查看弥赛亚的身体。

弥赛亚抹去嘴角的鲜血，充满怒意的双眼终于看到了疾风之狼身后，躺在地上的杜瑞尔的头颅。“可恶的家伙……竟然还没有死！这个败类，竟然再次开启了亡灵祭天阵，不可饶恕！”

疾风之狼转过身，弯腰俯下身子，单膝跪在杜瑞尔面前。带着惊讶之情，他微微潺潺地说道：“你……你怎么了？”

这个只剩下头颅的人早就知道疾风之狼会这么问。那满是皱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两眼眯了起来，使得皱纹更加明显了。带着一丝微笑，他沙哑的嗓音带着难听的金属声，说道：“我……没有骗你吧……我没有用亡灵祭天阵对付你们。不过呢……我跟你说新的亡灵祭天阵不需要精血，那是不可能的。呵呵……我……用了自己的本源，启动了这魔法阵，代价就是你所看到的。”他顿了顿，继续道，“既然我已经快要死了，那么这些本源就没什么用了。”

疾风之狼带着一脸苦涩之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统治天界吗？”

“呵呵！”杜瑞尔答道，“你说得没错……”他顿了顿，继续道，“疾风之狼……你知道i lrd和lrd的区别吗？”

疾风之狼也算是在魔族军中混了不少日子，自然知道一些敬语：“如果是贵族或者骑士阶层的人，那么称呼自己的上司和领主，可以说lrd。如果是平民阶层的人，只能说i lrd。”

“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战士们称呼亚纳尔他们为lrd，而称呼我为sir了……”见疾风之狼微微点头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本是一个普通的天使出生，按照天界的律例，一辈子都只能做平民。就算成为了战士，也永远是平民阶层，这就是天界……我为了不被别人看不起，想尽了一切办法往上面爬。哎……到头来，还是栽在了你小子手上。而且还被咒怨魔王利用，害死了那么多天界子民。你说得没错，接下来我要被所有人看不起了。既然如此，至少在我临死前，做一件对得起天界的事情。你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想……人间的人也都看不起你吧。但是呢……你在魔性回归之后，做了许多惊天地的事情，我想此后行星盖亚的人们应该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你了吧……我想如果我也这么做的话，或许会被天界子民或多或少原谅一些吧。你说呢？你在做了那么多惊人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疾风之狼抿着嘴巴顿了顿，随后带着一丝温和之意，说道：“其实，只要你自己看得起你自己就足够了……”

闻言，杜瑞尔彻底愣住了，旋即闭上眼睛，莞尔一笑道：“是啊……其实，做一个普通天使子民，也不错啊……”

“站住！”疾风之狼突然厉声喝道。身后的卡梅尔和那坦尼尔犹如触电般颤抖了一下，被彻底震慑住的他们竟然真的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更准确地说，是他们根本不敢动。

杜瑞尔睁开双眼，露出了无比清澈的光泽。他缓缓地说道：“人类兄弟……麻烦你最后一件事情好吗？”

疾风之狼答道：“请说吧。”

“请你为我做最后的救赎……”

疾风之狼伸出右手，一团天蓝色的火焰出现在掌心。手掌慢慢贴向杜瑞尔的额头，带着温和之意，他微笑道：“愿意效劳……”

“谢谢……谢谢……”在救赎的火焰中，杜瑞尔的头颅慢慢化作了白色气泡，消失在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