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陆平安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惨无人道”。布莱恩并没有动用灵力,只是用单纯的用拳头将陆平安一次又一次撂倒在地,任凭陆平安怎么反抗,布莱恩都像座山岳般纹丝不动。
“再来!”他挣扎着再次站起身来,吐了一口血水,尽管此刻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但仍是艰难地向那个男人冲去。挨了这么久的打,他的血性也被激起了。
布莱恩却只是轻飘飘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陆平安的额头,就让他再也无法前进半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就吃不消了。”
“你看我之前像是吃的消的样子吗?”陆平安愤愤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你底子这么差。”布莱恩耸耸肩,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两罐啤酒,扔给了陆平安一罐。
“你怎么随身带酒?”陆平安不解地问道,透过那双被打的紧闭的眼睛仿佛都能看见他的疑惑。
“习惯了,现在出门没酒都感觉不自在,”布莱恩熟练地拉开易拉罐瓶盖,轻轻抿了一小口,说道:“其实今天本该是陆天武来找你的。”
陆平安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默默灌了一大口酒,“他不想见我,对吗?”
“这谁知道呢,也许他只是单纯嫌麻烦吧。”布莱恩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但半天没听到陆平安回话,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少年此刻已经不仅仅只是喝酒后的脸颊通红了。
他心中突然有些愧疚,张口正欲说些什么,陆平安却已经提前开口,“还有酒吗?”
布莱恩这才发觉陆平安手中的易拉罐早已干瘪下来,他皱了皱眉,“有是有,但你不能喝了。”他是见识过陆平安的酒量的,都不能用一杯倒来形容的差。
“给我就对了,我没醉!”陆平安的语气有点像一个撒泼打滚要买新玩具的小屁孩,但下一刻他又重新沉默了下来,半晌,他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有点可怜。’
“稀里糊涂地以为自己过了十几年,到头来却被别人告诉都是假的,朋友是假的,过去是假的,就连那个自己可能喜欢的姑娘都有可能是假的。我的人生还真就是一场盛大的意淫啊?!”
“你说的那些过去,即使真的是我,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真的是我吗?”他的话已经有些前后不搭边,布莱恩知道陆平安又喝醉了,他想说些话来安慰陆平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确实承受着难以共情的痛苦,当一个人曾经的喜怒哀乐,曾经的点点滴滴,曾经所有的一切都被全盘打上一个大大的叉时,他会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无助,或许会大喊大叫,或许会痛苦,或许会怀疑自己的存在但陆平安都没有,他只是用自己认为的“曾经的自己怎么过日子的”方式来应付现在的生活,但这就意味着他好受了吗?
布莱恩觉得未必。他认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遗忘,而比被遗忘更可怕的呢?
应该是自己的遗忘,遗忘了血亲,遗忘了挚友,遗忘了爱人,如同这个世界的过路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有关却又好像与他无关,所有人都认识他都了解他,但他不了解任何人,甚至会对他们感到陌生与恐惧。
陆平安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现在就想不管晚上别人休没休息,一旁的布莱恩会不会笑,自己放声地呐喊出声,宣泄内心的那股无名火。
但手机突然传来的震动却让他停了下来,他打开手机,发现现在早已是深夜12点,白清宁刚刚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清宁:你还没回来?
他心中突然流过一股暖流,好像是感动这个姑娘能在大半夜关心自己的行踪,慢慢打下一行字。
月衣:还没,你还没睡?
对方秒回。
清宁:你在哪?
月衣:囚幽狱
对方没再回复,陆平安也放下了手机,也是,她再怎么样也还是个新生,这么偏僻的地方别说找了,估计都还没有听说过。
他继续与布莱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布莱恩,你说的那场事变,到底是什么?”
布莱恩沉默良久,似乎对那个名字久久难以释怀,陆平安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挣扎的神色。
“【银月之哀】,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你可以去学院资料查,当然前提是你的等级要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