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道惹眼的紫色身影持一把折扇出现在齐府,挺拔俊美的身姿很快吸引了府中不少婢女张望,自然七王爷来府邸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府邸。
按道理齐管家自小跟着齐远之,应该不似府中婢女侍卫般见了就像是神魂离散那般,可他再见到七王爷也不得感叹七王爷的俊美风姿。想到大小姐不久就要嫁给七王爷,欣喜之际亦不免担忧。
自古颜色莫贪好,白白葬送了卿卿性命。
“齐管家。”宋锦重含笑的声音轻起,折扇轻轻握在手上,看着初阳下的一片明亮的院子,偶有几只蝴蝶穿过回廊飞向更为明亮处,莞尔看向齐管家道:“莫非本王来的早了,齐丞相还尚未起?”
“王爷恕罪。”听到七王爷的声音,齐管家自知窘迫,这时辰正是极好之时,再过些许个时辰,恐怕就得留七王爷用膳了,齐管家也知这是七王爷替他解围,顺着回道:“相爷早已恭候七王爷多时,老奴这就带七王爷前去。”
很快宋锦重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亭台里惬意地喂鱼,不得不说这鱼塘还挺大,那小野猫掉下去还能活着,真是上天眷顾。
“相爷,七王爷来了。”齐管家徐徐来到齐远之身边柔声道。
看着池塘鱼儿已不再聚集,齐远之淡淡应了声,把手中的鱼饵递给了齐管家,便兀自坐下,往空杯里斟了茶,旁若无人般自饮了起来。
宋锦重见齐远之并未理会自己,并不恼,谁叫人家是丞相,又是自己的岳父,心里有怨那也是该受着的。
不过空气里若有似无地有一股甜味,像是熟烂的果子发出的味道,不难闻也不浓郁,闻着很能安神。
沉迷了会,宋锦重想起此行的目的,徐步上前看着池中自由自在的游着的鱼,嘴角莞尔道:“没想到齐丞相喂鱼也是一绝。”说完视线落在齐远之身上。
齐远之淡然一笑,并未回看,问道:“看来七王爷又有高见,本相不过随意喂鱼何来一绝之说?”
“这鱼喂饵时不乱,井然有序,人尚且不若,鱼岂非可贵不是?这何尝不是一绝?”宋锦重看着齐远之面色逐渐和缓,在对面坐了下来。
齐远之看着宋锦重镇定自若,执起茶杯慢悠悠往宋锦重面前茶杯斟茶,低沉的声音藏着哀愁叹息道:“七王爷谬赞了,非本相技艺卓绝,乃是鱼儿尚且有自知之明,不似人这般固执。”
“七王爷,怎地独自一人前来?” 齐远之见到宋锦重一人前来,重新沏了一壶茶,随意问道。
宋锦重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自知之明与固执,他知道此人在说自己,看来自己身边的事早已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宋锦重莞尔,在齐远之惊讶的目光中拿起茶杯,茶杯冒着热气,宋锦重似察觉不到,缓缓吹了吹,眼里含笑道:“女婿来自己老丈人家里难不成还得劳师动众?”
此话一出,实在让齐远之难以接话,心想这人真是厚脸皮,但他说的也在理,齐远之实在很不想听。为何,当是他舍不得楚儿嫁过去。
很快宋锦重又在齐远之心里插了一刀:“现在可不行,三月后本王才可劳师动众,八抬大轿迎娶齐小姐做本王的王妃。”
正在喝茶掩饰尴尬的齐远之听到一口茶愣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情急之间竟被一口茶水噎住了,止不住咳嗽。
“相爷!”齐管家看到齐远之呛到了,当即上前拍了拍齐远之的背。
“岳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宋锦重蹙眉,俊美的面上露出无辜而迷茫的焦急模样,让猛然咳嗽的齐远之看了也暗叹此人做戏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他以为他瞧不见他眼底的笑意。这个小狐狸,他家闺女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齐远之内心哀叹,面上被呛红了脸,齐远之艰难开口道:“无、无事,回、回房再议!”
齐远之房
经过方才一场闹剧,二人也不拐弯抹角了。
齐远之虽然报不了仇,但面上脸色很臭,哼了声道:“不知七王爷因何事前来?”
知道齐远之还在生气,他不介意让对方更生气,但这也是为了他好,毕竟以后总归是要叫的,再说了,这门亲事能成自然少不了齐远之的推动,所以他现在就算后悔了,那也得自个咽下去。
“岳丈大人。女婿前来是为了”还未等宋锦重说话,齐远之立马打住宋锦重的话,尴尬且郑重解释道:“抱歉,打断一下。只要七王爷尚未迎娶本相闺之日,劳烦七王爷还是唤本相齐丞相吧,如此本相自在些。”
“作为回报,本相定对七王爷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宋锦重知道自家岳父服软了,也不再逗弄,顺着台阶端上得体的微笑道:“既然岳丈大人要自在些,女婿只好忍下心中万般难受,让岳父大人顺心些。”说完状似哭泣。
齐远之竟不知这七王爷除了演戏一绝,厚脸皮也是一绝,这些话打死他都开不了口,还要一副我见犹怜地说出口,问题是七王爷虽然俊美但毕竟还是个男子,他竟然也生出了恻隐之心,要不是了解其为人,齐远之这一刻默默为自家闺女祈祷,也不知这牵的缘是好是坏。
齐远之想着神色沉了下来。不过看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倒也不差,日后定能好好照顾楚儿,虽不能保证此人能一心一意待楚儿,但衣食无忧无须担心。
注意到齐远之神色的变化,宋锦重也一改方才态度,开口郑重问道:“齐丞相可知杜中丞往日与谁交好?”
话音一落,氛围瞬间凝固起来,宋锦重十分淡定地端起身旁的茶杯,看着茶水中的沉淀的茶叶,微微晃动了下,茶叶被水波带到了水面,茶色开始混浊。